“不要叫我殿下了。”那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的肩膀,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他声音沙哑低沉, 磁性又诱惑:“叫我景樾。”
闻言, 杜蘅有一瞬的失神。此时此刻的六皇子就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一般, 杜蘅叹了口气, 却是轻而坚定地推开了他。
“殿下,”杜蘅语气虽然温和,但却不容拒绝:“你要将我当做棋子, 当做谋士, 不要将我当成女人。”尤其是你的女人。
“你知道的, 殿下, 我要的不是这个。”她目光幽深, 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身上的花纹却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景樾本是低着头的,听见她的话后便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她, 像是恨不得将她拆皮剥骨吞吃入腹一般,但一碰触到她恍若无物的目光, 就不由得泄了气。
“我知道你要说你不会是任何人的。”景樾伸手按了按杜蘅的脑袋,手指留恋地从她的发丝划过, 语气有些痛苦:“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自由。”杜蘅不假思索道:“我想要挣脱女性桎梏的自由。”想要告诉全天下,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
想要让所有的女人都从家宅里站起来, 不要再拘泥于这一方天地。
“殿下, 我知道, 这些太子不能给我,然而你可以。所以我选择了你,不过,这与儿女私情无关。”纵然这段时间她纵容了景樾的亲近,但底线却是绝不能越过的。
如今也只是与景樾说个清楚明白罢了。
闻言,景樾的脸霎时白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慢慢的,景樾眼眶泛了红。他是真想把这女人囫囵吞下去啊,看她还敢不敢口出恶言。
然而景樾最后还是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他何尝又不知道,要达到目的,她说的是对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他神情高傲,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肆意,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个六皇子一般。
在两人有了这番交谈之后,景樾果然再未对她有逾矩之举。更多的时候,杜蘅只是作为一名谋士在为他出谋划策。
不过因为杜蘅的身份引人注目,她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找景樾,这样太过引人注目。两人便包了一间酒楼的包厢,平日里就在里边议事。
这酒楼开在偏僻的小街小巷里,并不引人注目,是景樾旗下的产业,却鲜有人知,是个适合秘密接头的地方。
在杜蘅的指点之下,景樾并未激进,还是以韬光养晦为重。不过,随着他的势力缓慢地渗透到了朝堂之中,皇帝又因为之前会冲的事情,对太子有了猜疑。随着时间过去,景樾修身养性,磨炼了“真性情”,在皇帝面前变得恭谨谦逊,这让皇帝愈发宠爱于他。
不过两年时间,景樾便已加封到了五颗王珠,变成了五珠亲王,这对太子而言,绝对是个不良的信号。
很快就到了太子妃选秀之时。
就算是杜蘅,也不能推拒选秀。太子本是如此自信满满的。
他一定要夺走杜蘅,就算是为了太子之位,也一定要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没想到,杜蘅竟然先太子一步。
太子妃选秀才刚刚开始,杜蘅便以清睿郡主之名自请进宫,当时虽大祁胜了会冲,然而琅琊城却还是被会冲夺了回去,自然,会冲对衢州的骚扰也并没有停歇。衢州生活的百姓不堪其扰,大部分都有迁徙之意。
正在众人头疼时,杜蘅出现了。
她本来就有衢州之役大胜的经历,更何况她惊才绝艳,精通阵法。在杜蘅自请想要去会林军中历练一番,又自愿请去对抗会冲,皇帝只得同意了她的请求。
杜蘅本来就有功绩在前,皇帝奖赏薄弱在后,更何况如今的会冲还是大祁一块头疼的心病。杜蘅提出的这请愿,实在是有理有据,皇帝没法拒绝,只得批准杜蘅进了云林军。
就这样,杜蘅逃过了太子选秀。听闻此消息之后,太子在东宫里摔碎了一整套杯子。
因为云林军对抗衢州有功,在京城中威信极大,这大大威胁到了皇帝的地位。皇帝不想让景樾势大,为了分散他的旧部力量,便将云林军一分为二,一半人去了衢州镇守边疆,以徐将军为首,另一半则继续留在皇城。杜蘅则是随徐将军去往了衢州。
徐将军自小在军中长大,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感念与杜蘅当初救下六皇子的情谊,又佩服杜蘅用才智救下了云林军。在杜蘅接了圣旨入军之后,便对杜蘅十分恭敬礼貌,对她的意见也十分看重。
在这云林军中,又没有人是不佩服杜蘅的。因此,杜蘅竟隐隐地有马首是瞻之势,运筹帷幄于帐后。
会冲并未遵守退避三十公里的诺言,琅琊城已被他们拿回,又垂涎衢州这块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常有来犯。然而有杜蘅镇守,他们屡战屡败,压根无法攻破衢州的防线。
那会冲王子屡次作为先锋来攻衢州,一见着他,站在城楼上的杜蘅便对弓箭手说,就专门盯着他射,他是会冲王子,咱力争俘虏了他。
惹得会冲王子怒气冲冲的同时,又吼着要带她回去成亲,看她一个女子还敢不敢抛头露面。
有了第一次不小心被俘,会冲王子周围的亲信都看得他十分紧,生怕他又让杜蘅抓了再丢一次脸。
会冲王子也不想在杜蘅面前丢脸,铆着劲头学了不少东西。又有了数次与杜蘅的交战,会冲王子竟也学得狡诈起来。
他竟学会了打游击战,以骚扰为主,恐吓为辅,这一番虚虚实实的竟令人有些看不透了。果然是会冲王上的儿子,一开始的傻白甜果然变成了切开都是黑的腹黑。
会冲王子本就是个豪爽性情,这数次的战役让会冲王子忘记了曾经的仇恨,对杜蘅竟生出了些许惺惺相惜之意——虽然杜蘅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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