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落满了天清花。
难怪灵泉中偶尔漂浮着天清花,带着一股莫名的香味。
纵目远眺,只有那百丈高的天清树,纵横蟠扎的枝干,能与这高楼相比。
此处是风眼,在下雨的时候,只要起风,便会有天清花飘落而来,越积越厚,如今地上已经是犹若厚毯般的天清花,让人不忍踩踏。
落花犹似堕楼人……
凌天清刚刚想到这句话,胸口猛然一疼,她急忙深呼吸,不去想和死有关的事情。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王宫和王城。
和以前的长安街一样,帝王们,似乎喜欢方圆结合的布局。
整个王城的街道横平竖直,宛若棋盘,最外延,却是圆形,外圆内方,颇像某种哲学。
她要是想逃出去,只能从那道天险孤绝山翻过。
可孤绝山并不孤绝,而是一条纵横几千公里的山脉,成为王城的坚固后盾。
凌谨遇再次返回龙楼,已经是黄昏时分。
他见灵泉里空无一人,也拾级而上。
这一次龙楼外的大门紧闭,苏筱筱绝不可能逃出去,不见人影,定是又恢复了精神,跑去楼顶。
她的体质果然奇异,朱颜丹毒发,就算是被灵泉接纳疗养,也不会如此神速的好起来。
可是那丫头葵水来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走的干干净净,服了朱颜丹,身体也照样抽长……
简直是怪物。
她……真的是天外来客吧?
或者是占了苏筱筱身体的巫女?
毕竟,苏筱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不找到苏筱筱,凌谨遇就不能立后。
凌谨遇悄无声息的站在顶楼,凤眸流转着一抹绿色。
云锦织就的浅绿色长袍,被风翻起,勾勒出娇小的线条,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落,犹若被卷起的天清花。
凌天清坐在亭子边,扭身趴在白玉雕成的栏杆上,看着明灿的晚霞,在地球上,已经很少能看见如此纯粹的蓝天白云,晚霞满天。
只有撒哈拉沙漠。
那里是被污染最少的地方。
她曾随着研究院组建的一支科考小组,徒步穿越广袤无际的沙漠,在夜晚休息的时候,抬头看见沙漠之上,未受污染的星空。
在城市是看不见那么多星星,而沙漠之上,却能看见纵横交错的星子,犹如古人所著的书中描述,美的让人心悸。
那时候,她就在想,可不可以有个时光机器,可以让伤痕累累、被严重破坏的蔚蓝色星球,超越时空,回到五千年前的地貌……
“……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低低的吟声被风吹的破破碎碎。
可惜啊可惜……
她现在连地球的影子都看不到,别说回去了……
凌天清看着晚霞下的王城,如此的繁华,她曾梦想着有一日,可以返祖归宗,就像这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下大同……
却不想,梦想竟然用这种方式实现。
“金作屋,玉为笼?”身后,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让正想着家、百感交集的凌天清立刻僵硬了。
搭在栏杆上的手收紧,凌天清有点想从这里跳下去……
但是不能跳,因为只是稍微一想,就会有锥心的疼痛一闪而过,警示着她,不要引发朱颜丹毒发。
“后宫可不是牢笼,而是一个女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下。”凌谨遇走到她身边,俯视着自己的王城,淡淡说道。
凌天清沉默的看着落日。
要是在地球,强暴未成年少女,这个男人早就蹲大牢了!
可是在这里,根本没有法律,他所说的一切才是王法。
她和凌谨遇完也全没法交流,她说的事实,只会让凌谨遇大发雷霆。
所以,干脆一直沉默好了,反正她什么都没了……
连贞洁都没了……
“苏筱筱,下次若是你还敢寻死,朱颜丹毒发,本王不会再将你带到灵泉缓解痛苦。”凌谨遇见她抿紧了唇,看着晚霞不发一言,原本就不悦的心里更加不舒服,“如果痛苦没有得到纾解,朱颜丹再发作几次,你便会成为只渴求活着的行尸走肉……”
凌天清依旧不说话,她现在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被囚禁在这里,被剥夺了一切,她活着有什么意义?
凌谨遇见她还是不说话,眉头微微皱起,她竟无视自己,真是胆大包天的丫头。
“苏筱筱,看着本王。”凌谨遇压下不悦,命令。
凌天清才不想看他!
这个恶心无耻的恶魔,让她生不能死不成的暴君,她如果有反扑的机会,一定让他也尝尝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