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芗挪了挪身子,重又舒服的靠在赵聿怀里,叫流风给追月传话:“找个时机见到如沫了,问她一句‘一生安乐否’?”
流风应了声,出名不多事便听的扑棱棱的声音,一直灰毛的鸽子便顶着漫天火红的夕阳飞了出去。
“璃儿,起来吃些东西吧。”赵聿搁了手里的书,低头望向今日始终歪缠着自己一丝都不避嫌的璃芗,心里虽然欢喜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对自己的霸占,但终究担心她的身体。
偏头想了想,璃芗点了点头,便由着赵聿帮自己将那外衫穿了下床去。
与赵聿携手走至门前,冷不丁的一阵深秋的寒风吹过,璃芗竟激灵灵的打了好大一个寒颤,裹了裹身上衣衫皱着鼻子小声嘀咕了:“不到冬天呢,这天怎的就这般冷了。”
赵聿转头皱着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叫来梅儿:“去将阁主的小坎肩取来。”
“哪里就要穿那大冬日里穿的衣裳了。”璃芗才推说着不想穿,又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心里便沉了一沉。
虽是秋天,但并未入夜,自己就竟然这样畏寒了……等鸢焰那丫头带回来了火焰草却不知道还有用没有。
不过眨眼,梅儿就将那团纹蓝底镶金丝的银鼠小坎肩给取了来,赵聿二话不说接了一语不发的给她穿上。
璃芗瞅着他眉中间都皱出川字来了,心里便叹了口气,方才实不该那样就答应了要嫁他的,若是自己不能好了,可叫他怎么办呢……
“走吧。”
耳边传来赵聿略有些别扭的声音,璃芗忙收了心思对他笑了笑:“这可暖和多啦,只是不敢穿成这样便出门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疯魔了呢。”
见赵聿略撇了撇嘴算是应了,心知此时也不能再强求什么,璃芗终于还是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挽着赵聿的手臂,随着他去用膳。
自此次毒发,有好几天了,璃芗其实并未怎么用过膳,可便是如此,她却也不觉得饿,只是不忍心看赵聿那好容易随着吃饭有些舒缓的眉头再紧紧的锁起来,她便强忍着多吃了一些。
伸手接过赵聿递过来的银鱼羹,璃芗舀着这羹汤吃吃不肯喝下去。倒不是这羹汤做的不好,相反这汤的味道做的极鲜美,可她吃不下去,可看到赵聿殷切看来的目光,心中着实不忍,便认命的舀了一勺子往嘴里送去。
这时流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璃芗趁机赶紧放下手问道:“她什么时候来?”
赵聿沉沉的看了一眼被她借机搁在了桌子上的碗,面色不善的也看向流风。
流风正半跪在地,瞅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见着自己开心的很一个见着自己跟见到仇人似的,心里便着实觉得自己现下的状况很不好,这个差事很不好当。
“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盯着赵聿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流风咬咬牙回道。
“好,你带她去大堂,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看着流风如蒙大赦一般比平日里消失的更快,璃芗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赵聿,柔声道:“你这样子,可把他吓到了。”
赵聿一声不吭的重新舀了一碗银鱼羹递了过去,璃芗却怎么也不肯接了:“阿聿,我当真吃不下。”
赵聿仍是一份不肯退让:“这银鱼与别处的不一样,是昆仑山那口泉眼里的,对你的寒毒有好处。”
“我……”璃芗这时才注意到那双往日里如琥珀一般好看的眸子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红红的一层色彩,终究不忍心,叹了口气接了过来,硬是忍着喝了一碗下去。
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似的难过,璃芗皱着眉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忙起身冲了出去,攀着门柱子‘哇’的一下竟又全都吐了出来。
直吐得觉得嘴里都是一阵酸苦酸苦的味道,才歇了。只是无力站直,便就着赵聿递过来的茶杯漱了口,方才歉疚的看着他。
只见赵聿一张脸竟是惨白惨白的,心便揪了起来。他一番好意,却成了这样,却叫他要如何想呢。
“这一下,我倒觉得饿了,你再给我重新盛一碗吧。”璃芗笑着拉过赵聿的手带着他往里走。
见赵聿并无推拒只是一言不发的重新给自己盛了一碗,璃芗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便接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彼一时,忽然掌心一阵温热传来,本来已经又有些不适的胃竟缓缓的舒服了些,璃芗诧异的看了看与自己手掌相贴的赵聿的手,又看了看紧抿着唇的赵聿,她笑了笑,爽快的将那一碗终于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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