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做到么?”
这样低沉略带质询的声音听在宋宁和秦修的耳朵里竟觉得有一丝丝的讽刺来。或许是他的幸运,所以璃芗选择了他,但对璃芗的心意,自问并不比他少,能做到么?这需要问么?
“唔……”就在三人沉默对峙的时候,床上传来轻微的呢喃声,赵聿如被雷击,一下子就跨了过去。
“璃儿?璃儿?”他轻柔的摸着璃芗依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低声唤道。
缓慢而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放大在自己眼前那张脸,还有那双从来都是或镇静或戏谑此刻却分外担忧的琥珀色眼睛……回想起自己昏倒前的情形,璃芗心下不免难过。
以为自己至少还可以陪他五年呢,却原来幸福消失的那么快?
想要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毛,奈何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勉力笑道:“又辛苦你了。”
“傻丫头,我有什么好辛苦。”赵聿笑着轻点了一下璃芗的鼻尖,心里却更加忐忑了。
她明明盖着那么厚厚的几床被子,明明寒毒已经被他压制在一起了,为什么他的手指在离她鼻尖尚有寸余的地方就能感受到那股透彻肌骨的冰冷……
猛然想起自己昏倒前要做的安排,璃芗急道:“那个,乐生……”
“你别急,凌清已经将乐生带回来了。”赵聿一下一下的摸着她苍白而冰冷的脸,“宋宁和秦修也被我叫来了。”
见璃芗疑惑的看着自己,赵聿一边细细的给她掖着被角一边轻声道:“雾痕毕竟不如灵昀,守着你们院子的那几只鸟有几只是宋宁和秦修派来的。”
看着床上一脸诧异尚没理清的璃芗,难得的看见她这般张圆了一张小嘴的可爱模样,赵聿心中一动,转念想起她身上的寒毒,又不免难过了几分。
赵聿站起身瞧了眼身后的宋宁和秦修:“要查人自然还是灵昀有本事一些。当年自你落水失踪开始,他们便各自培养势力,动作再小再要掩人耳目,但毕竟不是一两人的事,人多就肯定会留下线索。”
顺着赵聿的视线,璃芗这时才注意到在他身后一脸紧张的宋宁和秦修两人,叹道:“多谢你们。”
“我们真要这么生分么?”宋宁的神色说不出的痛苦,连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都说的咬牙切齿万分忍耐。
冷眼看着她跟赵聿两个人之间那种旁人无法插入进去的气氛,看着她对赵聿那份无保留的彻底的信任和依赖,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刺痛他的眼睛和耳朵。
“我……总归欠了你们。”眼前的三个男人,或许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但他们对自己的心意,一如从前。这份心意,她只回应得了一个,注定了她欠另外两个。
“哼,你别谢他们。当初将你一掌打下水的就是宋九贺!”赵聿冷冷的瞪着宋宁,“你老子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小动作,你明月楼的人不会不知道。”
说罢,赵聿又冰冷的瞧向秦修:“你妹妹秦沁的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孱弱,你心知肚明。她的症状虽然很轻,瞧着像是只因肾虚所以畏冷的缘故,但当初刚刚发病时的模样你瞧得清清楚楚,想瞒谁!”
宋宁和秦修俱都沉默了,赵聿的话他们无从反驳。
自己的父亲在做什么,宋宁自然清楚一些。可即便是亲生儿子,他那个父亲却也不是十分信任他,许多事若不是他自己查出来,只怕知道的还不如自己的兄长多。
“阿聿……你刚刚说沁儿她怎么?”璃芗只听得秦沁似乎也中了寒毒,心中憾然!看向秦修脱口问道:“你妹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如何解的?”
内室一阵寂静无声,秦修的脸色因为回忆起那段岁月而显得很苍白,半晌才喃喃低语:“你还记得四年前,宋九贺曾经去过一次凉州么?那时候他便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你身边被防的严严实实,他无法下手。所以……所以……”说到这里他痛苦的看着璃芗。
“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妹妹,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与我她便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他给沁儿下了毒,以解药胁迫……我……我以为他要动你没有那么简单,我以为……我……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璃芗默然的看着秦修,他是那样的痛苦和自责。一个是唯一的妹妹,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他最终选择了妹妹……本该是愤怒的,是心痛的吧,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阿聿,现在的自己怕是应该会恨他吧?
“我不怪你。”璃芗轻叹,“她是你妹妹,我不怪你。”
闻言,秦修错愕的看向璃芗,他以为她该是会愤怒的责骂他的……突然,心里泛起一种无限的悲凉,她……从此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相识之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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