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初在迎来客栈偷袭的人幕后另有指使,却是一个叫做‘隐’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头目是谁目前尚不清楚,组织里面的人并不多,但很有实力。六年前开始在江湖上出现踪迹。但从最初来看,似乎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杀手组织。”
璃芗静静的听完宋宁说的话,半晌,轻道:“他们要我的‘玉’。”她转身看向宋宁,“‘得玉者得天下’,你可有听说过?”
看到宋宁身躯微微一震,璃芗继续缓缓说道:“他们显见得知道这个‘玉’与我有关,却并不知道这个‘玉’到底是什么。”说罢,她字袖中取出那日飞射向她的那张纸递给了宋宁。
宋宁只看了一眼那纸,便惊得豁然抬头望向她:“所以,前些日子在凉州的花魁赛是你在做?为什么?”
“呵呵,”璃芗伸手取过他手中的那张纸,轻声笑了起来:“水反正不清了,我便再搅得它浑浊一些好了。光得了天下无福去享岂不可惜了?既能长生不老又可权倾天下,这才叫做美事。这样的美事自然是天下人共享才好。”
璃芗说罢对着守在远处的四婢之一的梅儿微一示意,梅儿便颔首领命下去了。璃芗领着宋宁举步往院子里的亭子走去,却不想宋宁几步跨到她前面,挡住了去路还一脸严肃的皱眉看着自己。
“你这是胡闹!光那西峰堂、南猿阁和歃血盟就够头疼了,你怎么可以给自己再多招些狼子野心的人呢!”
被宋宁这样厉声呵斥还是头一次,璃芗免不了愣了一下,心中却是对他感激的很。
“你放心,我有数。你既然知道那花魁的事,你就也应该知道,出面的是一个叫阿菁的女子。”
璃芗安抚的看了一眼宋宁,越过他走进凉亭坐了才缓缓道:“那些人一早就对玉簟阁动了心,那玉簟阁的上代阁主叫做青菁他们也会知道的。”
见宋宁站在亭子外面,仍旧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神中的不认同表现的清清楚楚,璃芗心中一叹,只得将其中利害仔细说给他听。
“我师父当年虽然很少在江湖走动,但‘有眼无珠’那件事却是她做的。当时官府中的高手确实将我师父堵在了凉州,但当时都被我师父杀了,官府觉得颜面无光将此事压了下去。但许多闻风后至的武林中人见到了那一地死尸,只觉得我师父的武功深不可测,因此也只是在门内流传了几句而已。那日虽说我引得更多人动了心思,但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上代阁主忽然出现,还正大光明的出手了,这对他们多少有些震慑力。”
这时正好梅儿端了茶水进来,璃芗便笑着请他坐到了亭子里,见他仍是锁着眉头,便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何况人多了,心就乱了。所以,我自凉州一路而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闻言,宋宁一双如玉眸子明灭不定,闪烁了几下之后,终于他沉沉的叹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本事,但下不为例。”
说罢,他一扫严肃,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宠溺的看了一眼璃芗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
璃芗见他终于不再一本正经,心中顿时宽慰了许多。见他伸手接茶,原本想径直放在桌上的茶杯便转手递到了宋宁手里。
“为了义父,我不得不这么做。暂时拖延一下他们的行动罢了。宋公子,我义父的行踪你查到了么?”
宋宁闻言,沉默了半晌才神色复杂的看向璃芗:“追到郴州,就失去了踪迹了……”
璃芗沉默了,他是碧水山庄的二公子,原说以碧水山庄的能力,要在郴州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可碧水山庄之内为了下届主位,只怕也是风起云涌。宋宁的处境只怕并没有多好。
“无妨,”她轻抿了一口茶,“我知道他们还在郴州,找出来只是早……”忽然,璃芗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茶盏中的茶便稍稍的溅了一些到桌子和衣裙上。
璃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略微慌乱的擦了一下,对宋宁道:“一时手滑,竟在你面前失态了。”
宋宁笑道:“你我何须这般见外呢。”
见他伸手就要去取了自己手里的帕子,璃芗转手避了过去,叫来梅儿嘱咐她收拾残局。
“今日失态了。我去换衣裳,也就不便留你。三日后就是你父亲大寿,届时咱们再叙吧。等下梅儿会送你出去的。”说罢,朝着宋宁微微一笑,便径直朝着前院内屋去了。
一路上,璃芗走的有些急,待到园门口,看见一直守在一边的雾痕走了过来,伸手就一把紧紧拽住他,撑着他的手往自己内屋踉跄走去。
感受到拽着自己拽着雾痕的手正在快速的冰冷下去,而雾痕的身子明显一震,璃芗紧咬着一口银牙喘着气:“寒毒发作了,我要闭关,你替我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