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教头似乎也没有那么严厉了,深深望了眼前的苏飞雪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大眼少年。
“成为了修者,莫说一个桂花,就算你要了整个怡红院,你也可以搬回家。”教头想了想,最后补充道:“并且,还能不给钱!”
说道最后几个字,教头咬的特别重,目中的向往之意,也更深。
“不给钱吗?”大眼少年眼睛眨了眨,嘴里嘟囔一声。
苏飞雪沉默,掌中的木剑握的更紧,骨节都有些发白。
她没有问什么,她的内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若果成为了修者,那么就能让爹爹吃上饱饭。
她不求长生不死,也不求大富大贵,如果能让这世界,她唯一的亲人过上好的日子,亦为所愿!
大眼少年眼睛眨了眨,似为了那桂花,拼了这条命,也要成为一位伟大的修者。
教头在台上喋喋不休,下方的少年们一个个眼睛一眨不眨,听着他吐沫横飞的话语,脸上也都出现向往。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苏飞雪似也长高了一些。
就在这一日,突然有人传来消息,那教头带着所有学费,将房屋变卖,他跑了。
这一日,很多少年们,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颜,他们不在乎那些学费,在乎的,是教头跑了,他们就能理所当然的回到东来城里,就能理所当然的做回家里的二世祖。
苏飞雪悄悄的哭了,教头的房屋被变卖,她与父亲没有了住处,多年的积蓄,多年的希望,也在这一刻化为飞灰。
本想,就算不成修者,起码,也能学得一身武艺。
哪怕将来给富人看家护院,或许开设一间武馆,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让父亲过上几天的好日子。
因她知晓,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生之年,她想要父亲过上一天体面的日子,哪怕是一天,她也算尽了孝道。
推上她那辆破旧的板着,板车上坐着她的父亲,艰难的行走在郊区的土路上,苏飞雪红着眼,心中满是凄凉。
在她这个年纪,本应当在家里摆弄一些胭脂水粉,摆弄一些琴棋书画,针线刺绣,哪怕是生在贫苦人家,起码也能得到父母兄长的关爱,也无需为了生计发愁。
可她却穿上一身男装,一个人挑起重任,为了父亲的医药,为了养活父亲,不惜做一个狠辣的恶人。
苏飞雪记得,父亲病倒的那一年,她只有九岁,第一次出门就被人当成小乞丐,被别的孩童欺凌,由于她的倔强,被打的满身血痕之时,她捡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
那一日,她追着一群城里最凶恶的不良少年,满城逃命,就算对方的父母出现,她也不依不饶,大人们也不能当真打死她。
最终那一次,赔给她几枚铜钱,才算了事。
从此,她懂得了,这个世界唯有你凶狠,比别人更凶,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从此,她的名声传遍了小城,成为了孩子中的第一恶霸。
从此,她有了医药费,可以为父亲买药医病,能保住唯一的亲人不死,也能勉强填饱肚子。
回忆着过往,苏飞雪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站在泥路的中央,正等着她。
“苏少爷,前方,有一个书画店,正招收学徒,我想去试试,你去不去。” 大眼少年笑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