沲岚匆匆离开。
片刻工夫,又匆匆而返。
待娘娘挥手示意梳头侍婢们退出门外后,她才凑上前来,小声道:“左氏入棺,圣上命人从速发丧,各宫娘娘避而不见,惟独虞充仪去了灵前,有人看到她从左氏袖中取走了一物,似是一封血书!”
“她是刚刚取走的?”蓥娘思忖:若是还来得及,须得火速派人守住出宫的路径,拦下虞嫔的人,截来那封血书,万万不能流出宫外!
“她取走血书,约莫已有半个时辰了。”沲岚低头回禀。
“半个时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蓥娘抚在鬓发上的手,微微停滞住,而后缓缓放下,“那份血书,眼下怕是已落在了宰相左淳良的手中!”
往日里,听得些宫中谣传,宰相大人尚且不会信以为真,即便亲妹子口口声声说儿子被人掉换,却因当年有圣上亲眼验证,更有九幽灵女家族图腾铭刻在婴孩胸口,仅凭左氏一人之言,如何能叫人信服?连她的兄长,也全当是后宫之争时所用的手段,上不了台面,更不足为信!
而今,左氏竟以死鸣冤,留下血书,字字含泪,感念手足亲情的宰相大人,恐已追悔莫及!
他现在必然只剩一个意念:誓要为含冤而死的亲妹子,讨还公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沲岚满面焦灼之色,惶惶道:“宰相若是信了左氏留于血书上的冤情,恐对娘娘不利哪!”
“本宫执掌凤印,又得圣上眷宠,除非他是个傻子,不然,绝不会轻举妄动!”蓥娘临危不乱,冷静分析,“他揪不到一个好时机,就扳不倒本宫!”
匡宗已对左氏憎恶之至,也正在气头上,左淳良若是挑这节骨眼,去圣上面前,贸然告御状,怕会惹得龙颜大怒,官衔不保!
时机不对,宰相如何能扳得倒她?
“娘娘势头正旺,宰相也是无可奈何的。”沲岚松了口气,却见主子又摇了摇头,道:“水满则溢,切不可大意!事关皇子承位,即便不为左氏昭雪,左淳良也得为自己着想,失了国舅身份,虞嫔又不成气候,此时若还有个夺嫡势头强劲的皇子亲外甥,左氏一门的仕途,亦可少些波折!”
宰相必然会为此费尽心思,从今往后,她必须慎防此人,若不能令圣上罢免了宰相官职,就拔不去她心头这一根刺!
左淳良也是个明白人,自知一旦与她对立,若不能竭尽所能将她扳倒,他自个就得倒大霉!
但,照目前来看,事发突然,左淳良一时筹谋不到良策,断然不会冒进,他必定会静侯时机。
“那、那……奴婢该为娘娘做些什么?”沲岚干着急,却想不出半点法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蓥娘眸光慢转,暗自思忖:扳不动她,对方定会从她周围关系密切的人当中,寻找目标,先行下手!时机不对,对方也会想尽办法,创造时机!
她的人若是捅了娄子,形势就会对她不利!若不能丢卒保车,必然引火烧身!
谁会成为左淳良下手的目标?
脑海里灵光一闪,蓥娘脱口道出个人名:“鞫容!”
“卜正大人?”沲岚一怔,“对了,皇长子之事,他也亲自参与了。”
皇长子出生之时,皇长子亡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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