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留仙长裙,纤盈体态,长发如瀑,袅袅佩带、随风飘曳。她手中捻一把绢质团扇,半遮面容,只露眉目。
团扇扇起的微风,吹撩一叶桃型刘海,微露额间一点灿金花钿,衬得剪水双眸、漾几分妩媚春色,眸中却隐着狐般狡黠,偏偏眉梢一挑时,几分冷傲。
即便绕着俅公公,转悠着圈子,她纤秀而高傲直挺的颈项、及挺直的脊背,均流露出骨子里的倔强。
俅公公看得呆住,如此近的距离,他竟看不透她!
仿佛是个倔强傲气的公主,却又隐着狐般狡黠;仿佛艳色逼人,却又冷冷地以扇遮脸,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十分矛盾的气质,却十分独特,令人过目难忘!
“这奴才的手,适才可是指着本宫了?”宁然弯眸看着受罚之人,语声轻悠,从扇里荡出。
“公主息怒,这、这厮胡言乱语……”大太监口中吃吃,脑门子上冒了一层冷汗。
“你说本宫偷吃百花露?”冲俅公公眨眨眼,宁然似乎在笑,“母妃每日哄我吃,我都嫌它甜得发腻,日日都赏给下人吃了。”
“你、你……”说她偷吃,怕是没人会信了!俅公公满面骇然,颤声问:“你为何害我?”
“哦”了一声,宁然轻声道:“本宫若是瞧你不顺眼,唤人将你丢入豹房喂兽,何须逗你玩儿?”
俅公公一怔,竟说不出话来,心头莫名地发怵,直觉她就是在“玩”他,而且,还能令他百口莫辩的、坐实了“偷吃”罪名,接受责罚!
“无话可说了?”
宁然弯着眸子,旁人却看不透她这是笑了?还是没笑?
“诬陷主子,该当何罪?”转身往外走时,她轻轻发问。
大太监忙应声道:“杖毙!”
“那就——继续打吧!”漫不经心似的,落下这句话,公主领着一拨人,径自而去。
“她撒谎!她撒谎!”
大院门内,传出了声声闷响,一杖一杖的,打在人的身上,不仅皮开肉绽,脏腑受震,更是筋骨寸断,痛不欲生!俅公公口中吐血,嘶声喊道:
“公主骗人!她在骗你们!”
“你们为何不信我?为何不信?”
“公主——我与你何怨何仇?何怨何仇?”
……
嘶喊声渐弱,终是没了半点声息。
内侍监大院里,复又恢复了平静,众人散去,仅留一张血迹斑驳的绑凳。
地上一滩鲜血,在暴雨倾盆而下时,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