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琴弦上微微一抹,便有悠扬旷远的琴音飘了出来,伴着白瑾轻柔的歌声,瞬间就抓住了边城和雷浩的心弦:
“白云渐远,湖水如眼。
日月交替,星辰旋转。
天空中寂寞的蓝,
山石中苦涩的泉。
我对你如痴爱恋,
你却道情深缘浅。
……
秋风初寒,夜色微阑,
推杯换盏,酡红晕染。
人道是爱河璀璨,
此刻却良宵苦短。
我如能自生自灭,
你终将渐行渐远。
……
夜未央,人不眠。
拾起错落的时间。
莫凭栏,夜色寒。
最是无情离恨天。
……
最初是白云渐远,湖水如眼。
最后是日月交替,星辰旋转。
最美是秋风初寒,夜色微阑;
最醉是推杯换盏,酡红晕染。
我如能自生自灭,
你终将渐行渐远。
我对你如痴爱恋,
你却道情深缘浅。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我如何能与你共看夕照炊烟。”
在白瑾凄美的歌声下,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山风不吹,树叶也不再沙沙地响,湖水也不再诱惑地荡。一曲终了,边城的眼神竟有些迷离,他深深地被这曲子里面那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感染。
一向神经大条的雷浩看着轻抚琴弦的海棠,竟又有些痴了。从没有人为他弹奏过乐曲,是以他也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这么美妙的声音。
“这首歌谁写的?”边城擦掉眼泪,激动地问道。
“是我写的曲子,白姐姐写的词。”海棠微微一笑,在白瑾的帮助下收好了鸾鸣琴,而后两个人各自回到各自伴侣的身边。
“我唱得好吗?”白瑾依偎在边城的怀里,轻声问道。
“好,真的很好。”边城用手抚摸着白瑾的秀发,微笑着说道。
“我弹得怎样?”海棠突然依偎在雷浩的肩上,吓得雷浩险些没把刚刚从海棠手里递来的鸾鸣琴扔出去。
“好,好,弹得特别好。”雷浩由衷地说道,“要不是宗主见我疲惫不忍让我和大家一起修缮赛台,我就听不到这么美妙的音乐了。”
今天上午杨冰最后那一拳把中央赛台破坏得面目全非,雷霄宗的弟子们和昆仑派的弟子们正利用下午的时间修复比赛场地。单浩霆见雷浩脱力,自是不忍让他去干活,因此也算偷得半日之闲。
边城静静地拥着白瑾,一刻也不愿松开,他刚才在那首歌里,听到了世事无穷的变化。天地间运转着的,对于人类命运的桎梏,难道真的无人愿意反抗,或者是无人能够反抗呢?有情人难道终是不能成为眷属么?他不由低头看向白瑾,心中稍安,没错,瑾儿历经了这么多事情,不是依然陪在自己身边么?
边城又转首望向一旁一脸幸福的海棠,是啊,爱情的力量就是这么伟大,谁能想到之前那个满面寒霜的师姐,会在心爱之人面前融化成一滩春水呢?
正胡思乱想着,边城忽然感到自己的体内的金丹,识海的元神,齐齐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来。于此同时,大量的天地灵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汇聚在边城的身体周围。
这是怎么了?边城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明白了过来,突破!自己终于要突破了!
他只是没想到,突破的时候会在这里。
“瑾儿,快离开我。”边城在这个时候,浑身都开始燥热了起来,天蓝色的灵力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边城的体内逸散出来,吸引着周围浓郁的天地灵力。
白瑾有些惊慌地离开边城,几乎是下一秒,她也同样明白了边城此刻的状态,面上不由多了一丝喜色。
他,终于要突破了。
“边城,他这是……”海棠有些惊讶地看着盘膝而坐,浑身缭绕着天蓝灵力的边城,说道。
“没错,他要突破了。”白瑾暗红色的双眸写满了笑意,“如果突破成功的话,他对上杨冰便又多了一份胜算。”
“这种状况,是不是要请东鼎真人过来看看?我听师父说,修真者由元神期突破到灵妙期的过程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雷浩担忧地看着席地而坐,面色平静的边城,说道。
“这样吧,猪头,你和白姐姐在这里为边城护法,我去找师祖。”海棠当机立断,说完便化作一道深蓝光芒迅速离开了。
雷浩、白瑾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底的担忧。
希望他能突破成功吧。
凝神内视。边城只觉得自己体内就好似一张白纸,此时正泼洒着无数颜色各异的灵力流。银灰色自身体末端处纷纷涌来,这是属于苍耳灵猿体魄的力量;金色从识海中析离出来,这是得自轮回玉玦的力量;金红色在右臂的经脉中不安跳动,这是属于破骨神刀的力量;而最为庞大的,便是属于边城本源的天蓝色灵力。这四种力量在边城体内极为和谐地共存着,彼此在边城体内追逐旋转,边城以灵识观察它们,就像是在看着几个顽皮的孩子。
突然,一声本不存在的嘶鸣声打断了边城的灵识,并且混乱了边城体内所有的彩色灵力。
边城清晰地看见,就在他的心口处,盘亘着一团黑漆漆的雾状灵力,四彩灵力似乎很是惧怕这团黑色的灵力,皆绕道而行,不敢靠近。黑色雾状灵力仿佛是有一定的意识一样,见其他灵力不敢靠近,撒欢似的转了一个圈,而后开始向其他经脉扩散开来。
这黑雾灵力虽然体积不大,但极具攻击性,似乎要趁着边城体内灵力紊乱的时机冲破边城身体对他的桎梏,它奋力地撞击着边城的经脉,每一次撞击,都会给边城带来宛如针刺的疼痛。
边城以前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初次遇见,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在边城意念动摇之下,那团黑雾灵力,竟然直直奔着边城的识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