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后来,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环境挺朦胧的,我看到,刘华戴着眼镜,穿着洁白的雪纺裙,步履轻盈,和她穿黑西服的知识分子老公一起走到我床前,对我感激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他们终于可以自由的在一起了;然后,他们很是恩爱的对望了一眼,就转过身,牵着手走了。
“刘老师~~”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感动,坐起身来想喊刘华;但身子一动,话没说出来,我却感到嗓子里一团腥甜,猛地张开嘴,在被子上吐了一滩血。
“23号床醒了!”一句带着职业性的冰冷感觉的话,蓦地传进我耳朵:“他又吐血了,快准备药和水!”
接下来就是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的大脑立即被刺激的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看到两个护士忙碌的倩影。
“你先不要动!”一个脸像白玉的护士按住了我肩膀,把几个药丸用温水喂给我,“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而且吐了不少血,必须卧床静养。”
“谁把我送到这儿来的?”我举起扎着针头的手去摸脑门问,意识已经恢复了,被子上印的是“海都市第一人民医院”,警察们会把我送到这儿,我怎么都不敢相信。
“是我!”床头附近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我的脑袋一震,扭过头去,居然是白潇潇!她就站在距离我两步左右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我真是打死也想不到,简直有种日了天的感觉。
“潇潇姐,你....”我忍不住要问,但白潇潇扬起右手,一根皓白的食指晃了晃,一副拒我以千里之外的样子:“打住,别那么叫我,我听了就想吐!”
我顿时一脸黑线,这家伙,不就是我跟幽姐是情人吗,她何必这么讨厌我?
“你想问为什么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吧?”
病房里非常暖和,白潇潇穿了一件纯丝质黑色连体包臀裙,曼妙的腰臀,勾勒得淋漓尽致;她撇着小嘴道:
“很简单,我有我的原则,就是从不拒绝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你昏迷到现在,已经整十天了,头两天是住在青浦区一家医院,警察在管你,后来他们听你老是‘幽姐幽姐’的喊,又看了你的手机,发现你给我的号码备注是‘幽姐的妹妹’,急于甩包袱,所以通知我去把你接走!”
我不禁哑然,她说的不错,我确实给她加了个那样的备注;但这家伙,从前根本不理我,现在难道真的会因为我需要帮助,态度就来了个90度的大转弯?
说实话,我以己之心度人,真觉得不太可能。
“谢谢!”我赶紧道谢,然后皱紧眉头,委婉地问:“那,这几天一直是白总你在照顾我咯,我真是感激不尽!”
“想得美!”白潇潇又瞪我一眼:“我才没那个时间呢!再说我也不会照顾人,你要谢就谢这两位美女,这几天你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靠人家!我也真是醉了!”
两个护士本来正在撅着屁屁整理什么,雪白的制服短裙下,屁股看上去很柔软,而且,裙摆下还延伸出四条线条完美的小腿,裹着肉色丝袜;她们听了白潇潇的话,都吓了一跳,扭过身,红着脸,看着我,神色老尴尬了。
我赶紧对她们道谢,她们依然红着脸,客套几句,好像看出我和白潇潇有话要说,很识趣的带着东西先走了。
“白总,”我摸摸脑门,很奇怪,尽管白潇潇把我的病情描述的很重,但我却觉得脑子特别清楚:“闲话少说,你既然把我从警察手里接过来,我的遭遇,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白潇潇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悲色:“不光你,那个刘老师我也知道了一些。”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最渴望知道的就是刘华的下落,她的命实在太苦了。
“听说她在榉树林其实挨了打,脑袋里受伤了,现在在青浦解放军医院养着。”
白潇潇现在就像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不过,我看得出她对我的态度比从前好太多了,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如果说她仅因为我可怜,就变得对我这么好,那我更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白总,”我很直接的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肯管我,一定有别的原因,对不对?”
白潇潇居然哼了一声,大眼睛灵活地转动几下,没有答话。
我更加怀疑了,以白潇潇爽利的性格,她肯定不是有话不说的人。
“白总,你告诉我吧!”我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了,冥冥中甚至升起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莫非幽姐在美国联系了她,让她照顾我?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幽姐不可能知道我在周家镇的所遭所遇,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痴想罢了。
“得得!”白潇潇斜瞅了我一眼:“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他一会就来,你马上会看见他了!”
我连声说好,催她快讲,但就在这时,楼道里响起一阵轮椅压地面的声音,继而门打开了,宋白脸上挂着冷笑,对我道:“俞凡,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