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梦便这般蹊跷地梦到了南宭。
梦里的南宭不是现今这般阴冷狠戾,梦里的那个他,温柔得有些不像话。
我命里犯一个神仙,那个神仙经常揍我。南宭经常来护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迟一步。于是每次与他相见都是这种情况:我被那个厉害神仙揍得头破血流,他握着装着药膏的锦盒出现,来给我处理伤口。
“你为何不能早来一步?你瞧着挺厉害的,不过你也不用太厉害,我的仙力啊,不多不少只比那个神仙弱一截,你我联手,便一定能揍得过那个神仙。”偶尔,我会这样认真地问他。
南宭他好像也十分苦恼:“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总要迟一步,总不能恰好助你或者护你。上上次,你传信给我说要打架,那时我父王命我去东海请雨;上次你说要对战,那时我母妃生病我要去昆仑取药引;这次你又与这位神仙有了冲突,我本以为能早点赶来,孰料路上遇到恩师,便同他寒暄几句,致使又错过了。”
我笑了笑,抬起莲花边的袖子擦了擦鼻血:“你说,会不会我们俩命里就注定凑合不到一块?”
他敛了苦笑的神情,剜了一块药膏涂在我手背的淤青上,低头道,“要不你嫁给我,我天天将你带在身边,那你同旁的神仙打架,我肯定能帮得上你。”
我摆摆手:“我说了,你太有钱,我没有那么多嫁妆,大概配不上你。”
“要不我从了你,你把我天天带在身边,这样,你同旁的神仙斗殴,我也能立刻帮你还手。”他认真道。
我认真想了一会儿,觉得越想越觉得奇怪,摇了摇他的衣袖,盯住他。
“怎么这般看我?”他又剜了一块药膏,抹在我眉骨上。
“却说不止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你总是事后出现,为何会这么巧,不早不晚,偏偏我被揍了之后,你握着药膏盒子,出现了。那次还到了凡间,可也是赶着我挨完揍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巧。”我觉得这事儿忒蹊跷。
他面上有些失落,停在我眉骨上的手指顺势勾成一个圈,照着我额头轻轻敲了敲,“我以为你方才是在考虑答应让我跟着你,没想到你一直在想这件事。”
“嗯……要不你跟我几天试试?”我见他模样不太开心,便这样道,果然说完这句话,见面前握着药盒的南宭目露欣喜,我又匆忙补了一句,“不过你可得发挥作用才行,等那个神仙再来无欲海揍我,你得立马帮我出手哇!”
他展唇一笑:“没问题。”
于是他便这样跟了我十五天。
孰料这半个月无欲海风平浪静,四周安然妥帖,那个老是来揍我的神仙一直没有出现。
许是因为有了帮手,我从没有像那时候那般迫切地盼望着揍我的神仙快出来过。甚至一连三日,从那个神仙出没的地方,分别以昂首挺胸、放荡不羁、吊儿郎当、欢天喜地等表情、等姿势,大摇大摆走过。可真是奇了怪了,那神仙就是不出来。
到了第十六天,我蹲在无欲海浪头上捏着狗尾巴草剔牙,他蹲在我旁边看我剔牙。忽然一道金折子忽闪忽闪飞到他跟前,他摸过来一看,是他亲娘的信,信上洋洋洒洒几千字,浪头摇晃,我看了几行觉得眼晕,便没再往下看。等南宭看完那金光闪闪、十分值钱的信,我随口问了一句:“你娘亲说啥?”
他神色凝滞,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娘亲旧疾复发了,孰料南宭反应过来后把那信随手一扔丢进了海里。我愣了愣,考虑了很久要不要钻进海里把那金子,哦不,是那封信捞回来。
可南宭说的话,却叫我懵了一懵——
“我娘亲说她孤单,想要个小棉袄。”南宭看着我道。
我尚未反应过来:“她冻得慌?”
一个小浪头应景地涌过来,扑在南宭脸上,透过那哗哗的海水,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道:“小棉袄就是小女儿,她想给我父王生个女儿,想给我生个妹妹。”
“哦,”我明白过来,严肃道,“生二胎是大事,尤其对于你这个长子来说,你赶紧回家看看罢。”
他慌忙起身,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便跳上云头直奔了轩辕之国去。
只是,天上流云将将淹没他南宭大公子的身影,那个我等了半个月想与之斗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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