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不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有多吓人,那个,嗯,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说着,就忘记了陈致远的名字。
宁静耐心地告诉她:“陈致远。”
“噢,对,陈致远。”她说:“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到那里的时候,警察把那些人控制住了,他整个人完全靠在你身上,把你包的严严实实的,你身上我们只看见脸上有几道巴掌印,但是他的身上,几乎全部都是伤,地上也有很大一滩血迹,我们清理的时候,他的后脑勺都还在出血。”
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宁静光是听别人描述就知道了。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事情,都是因为陈致远竭力保护了自己,但是从参与援救的人嘴里听到当时的情形时,又是另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不顾生命危险,救了自己。
要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她现在更希望的,是他能够快点清醒过来,她还有很多话,想要亲自问他。
……
陈致远是在某天宁静半趴在他身上睡着时醒过来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恍恍惚惚地做梦,梦里,总是能够听见一道女人的哭声,他一直很烦女人的哭声,总觉得脑海里有一股神经紧绷绷地绷着。
后来没有女人的哭声了,但是那道女人的声音,又变成了其他的形式,或是讲故事,或是唱歌……
他真的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五音不全,他听得心里真的有些难受,但是当那道声音没有了,停止了的时候,他又希望能够听见了,甚至有时候很迫切地想要听见,不然他总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眼皮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挣扎了一会儿,稍微使力,终于睁开了眼,可全身都在痛,像是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
有什么东西躺在他胸口上,蹙眉垂头,只见一个乌黑的头顶,看了全身,女人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牛仔裤,屁股坐在凳子上,半趴在他身上。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慢慢地伸出手,放在女人的头顶上,将她往外推。
宁静本来就没怎么熟睡,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以为是护士什么来了,要给陈致远做什么检查。
睁眼,见到陈致远漆黑沉亮的瞳孔,猛然愣住。
他醒了?
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秒,随后,脸上溢出了浓浓的笑意。
她很快抓住他刚刚推他的那一只手臂,“腾”地从板凳上站起来,兴奋道:“致远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连续几个“醒”字,将陈致远问愣住了,几秒钟,下意识转眼看房间的周围,旁边的打点滴的管子、瓶子,还有桌上的那些医疗器械,提醒他现在他是在什么地方。
可是这个女人,她不像护士,也不像医生,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即使是他生病了,也应该是自己的家人在身边啊。
“……你是?“
就在宁静心奋不已的时候,陈致远一句话,就将她高涨的情绪冷却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左手食指指着自己,问:”你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
陈致远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张小脸上,五官娇小而精致,皮肤也是白皙的,乌黑的秀发很是耀眼。
但他还是摇摇头,问:”我应该认识你,应该知道你是谁吗?“
宁静听得心里咯噔一声响,仿佛一块石头坠落在心间。
他竟然不知道,她是谁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