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郑巡抚,不要把什么事都扯到裕王身上!海瑞这人虽然孤傲,却是难得一见的清官、好官!他母亲做寿,他连买一斤牛肉的钱都拿不出。这样的清官,遍观大明官场也找不出一两个来!”
胡宗宪打断了两名属下的斗嘴:“好了,不说他了。咱们一起敬老六一杯酒。”
胡宗宪举起酒杯,大家一饮而尽。
胡宗宪道:“老六,你受皇命前来查抄吴良庸的宅子。有需要总督衙门帮忙的地方,尽可跟我打招呼。”
贺六道:“那到时候就劳烦胡部堂了。”
贺六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胡部堂,这吴良庸可真能贪啊。一任盐运使,三年任期就亏空了盐运衙门三百万两银子。”
贺六话里有话,那意思是:胡部堂你身为浙直总督,是朝廷派驻东南的最高官员,难道没发现吴良庸贪腐的事?
赵贞吉是聪明人,他委婉的替胡宗宪辩解道:“贺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两淮盐运衙门不同江南的其他衙门,是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方!盐运使直属内阁统辖。我们胡部堂即便是察觉他吴良庸贪贿的蛛丝马迹,也无权查办。”
内阁即是严嵩,严嵩代表内阁。赵贞吉的话,明显是暗指严嵩包庇吴良庸。
郑必昌又跟赵贞吉斗上了嘴:“赵巡抚刚才不是让我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裕王身上扯么?我也奉劝你一句,不要什么事都往内阁身上扯!”
贺六身为锦衣卫的十三太保,自然知道这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他打了个圆场,转移话题道:“戚将军,俞将军,你们为皇上戍守东南半壁江山,着实辛苦。末将敬你们一杯。”
戚继光和俞大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俞大猷道:“贺大人,你从属锦衣卫,是皇上身边的人。有机会你跟皇上说说,多给我们江浙拨一些军饷。打仗,其实打的就是军饷。若是军饷充足,我老俞别的不敢说,定然打的倭寇上不了岸!”
戚继光亦诉起了苦:“俞将军所言极是!世人都说我统帅的八千台州兵是‘戚家军’,俞将军统帅的一万福建兵是‘俞家军’。其实还不都是朝廷的兵马!朝廷,已经拖欠我们两个月的饷银了!弟兄们在血水里打着滚,却拿不出钱来供养父母妻儿,是既流血,又流泪啊。”
胡宗宪听到二位将军诉苦,赶紧道:“元敬(继光)、志辅(大猷),如今国库空虚,的确是拿不出钱来发军饷。你们的军饷,我浙直总督衙门会为你们就地筹措。放心,长则半个月,短则三五天,我一定将饷银押解到你们的军营里!”
汇春楼的这顿接风宴,吃了整整一个时辰。
贺六拱手道:“胡部堂,诸位大人。你们公务繁忙,我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胡宗宪点了点头:“钦差行辕设在我总督衙门的后衙。请老六随我去总督衙门下榻。”
贺六点头:“好,我歇息一夜,明日便着手查抄吴良庸的宅子!”
贺六、老胡来到了总督衙门后衙。
胡宗宪突然让下人们退下,意味深长的对贺六说:“老六,我是锦衣卫的子弟。咱们也算是半个弟兄。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