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逢

偷潜入，突破青玉坛结界都是险之又险，万一触动禁制就是九死一生。可一旦进去了，梨花自己虽然不记得，但在青玉坛中有父亲，有同门，相信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就地正法。这时候，只要交代好白虎，让他当众澄清下梨花是因为被金针封脑被迫加入联盟，应该也会被原谅的。毕竟，白虎这根正苗红的联盟人都可以被接受。这样一想，梨花去青玉坛避避风头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愔想了想，嘴角一勾，补充道：“其实你之前也认识他。”

    这回，换成梨花目瞪口呆。自己加入万毒门时曾经立誓抛弃从前的一切。当时梨花刚刚被金针封脑，只记得之前最多一刻钟的事情。当时中昱和师叔们又逼得紧，梨花本身性格也不爱强出头，就稀里糊涂地就立了这个誓言。现在想想，难怪要逼自己立誓。自己之前跟合欢派唯一的男弟子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也就算了，竟然和青玉坛门下弟子也有交情。

    梨花突然开始好奇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了。梨花清楚他说的话自己最好一个字都不要信，自己金针封脑前如何如何，他完全可以随便编造。可是梨花就是对他莫名地信任。

    李愔就当梨花答应了。

    他拉着梨花下了官道，掏出纸笔，就在树干上随便画了两笔就卷成一个小条。又打了一个响指，从天上招来一只乌鸫鸟，从刚刚比武时被划破的衣襟上拔下一段线头，把刚刚的纸条绑在乌鸫鸟蜜蜡似的喙边。

    梨花头一次看见这么传信的。

    李愔对梨花笑笑，说：“你之前也认识它的，它叫小黑。”

    说着李愔放开手，让这乌鸫鸟呼拉拉地飞走。李愔对着天上喊：“是去找白虎！！”

    也不知这鸟儿听到没，反正它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啊，对了，刚刚忘了还给你，”说着，李愔从宽大的袖中取出卷好的一卷鲛绡，双手递给梨花，口中道，“多谢救命之恩。”

    梨花脸微微泛红，接下鲛绡说：“是你自己恢复得快，我没有做什么。”

    “在岁鉴上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当时就被鬼面吞了；还有在崖下，若不是你处理得当，我恐怕来不及恢复就死了。你就不要过谦了。”李愔看着梨花，认真地说。联盟中人虽然把生死看得很淡，但也都是想要尽一切可能活下去的。

    梨花感觉自己一定脸红了。

    “今后若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尽力。”李愔接着说。

    联盟中尔虞我诈，并不重诺。可是梨花就是想要相信他说得每一个字。

    “咳，只是，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李愔沉默片刻，说。

    梨花脸红还没消，直接说：“你问。”

    李愔有是片刻沉吟，说：“我只是好奇，你当时救我时用得是什么？当时二楼上，真气应当都被压制住了才是，难道是宝具？”

    梨花毫不犹豫笑着答：“我几年前参加岁鉴的时候得过一段鲛绡，韧性极好。其实当时我根本没用真气，是用了俗世中的鞭法把你卷上来的。”

    在万毒门十年，梨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被中昱磨练得很到家了。她就算再信任李愔，这种事情也决不会让他一个合欢派的人知道。

    李愔一愣，显然如梨花所料，完全不懂俗世中的“鞭法”是什么东西，只是条件反射似的说：“当真是厉害。”

    梨花笑笑，对这个话题不再深究。

    两人就这样在官道旁的大叶黄杨下从上午等到半夜，直到白虎在夜色中潜行而来。

    “梨花！真的是你！”白虎喊道，有些激动。

    梨花缓缓睁开眼，从闭目养神的状态回到现实，站起来，有点不适应白虎语气中的亲切，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含笑。

    眼前这人显然就是之前在胡商客店搭话的那个。只是这时他没有带上兜帽，一头白色的短发横七竖八地顶在头上，在月光下仿佛发着光。瞳孔隐隐带着血色，因为背光并不是十分显眼。他的面容褪去了童稚，已经藏不住棱角，但清爽的少年气息仍在。

    “梨花被金针封了脑，不记得你了，”李愔也站起来，又转头对梨花说，“这是白虎，现在在青玉坛门下。”

    李愔又忍不住在白虎头上揉了揉，说：“几年不见，倒是长大了，不比我矮了。”

    白虎听到梨花被金针封脑，笑容微僵，随即释然。“阿愔，”白虎拨开李愔的手，“你这身真是娘气，肯定骗不到小姑娘了。”

    李愔也不恼，就笑着放下手。

    “我是白虎，白色的白，老虎的虎。从前你总是喊我兔子精。”白虎有点羞涩，再次向梨花介绍自己，又补充说，“之前你救过我的。”

    白虎紧接着说：“你这几年都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我们都很担心你。”

    梨花只是笑，却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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