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落入了青年掌心。
王妧可以不管谁在追杀黎焜,但她不能不查出是谁刺伤了张伯。张伯昏迷不醒,她能得到的线索少之又少。再说,就算张伯醒了,他也未必会对她吐露实情。
青年将手收回,让王妧上了马车。
老仆人催动马匹。
呼吸之间,王妧听到勒马的声音。
“方才确实有一道快马朝州城的方向去了。”
老仆人在回答来者的问话。
“是啊,赶早到了州城,城门一开,我就去请大夫给我们公子瞧病。”
王妧听着老仆三言两语将人打发,心里不免嘀咕。
是郑氏的护卫太好骗了,还是老仆太会骗人?
马蹄声远了。
王妧又听见老仆哀哀地说:“公子,我刚才有没有说错什么?下次不要让我骗人了,好不好?”
青年嫌弃了他一句:“啰嗦。”
王妧已经分辨不出老仆的话是真是假了。
青年点亮了蜡烛。
琉璃珠在烛光里折出七彩的光芒,青年用指尖不停地转动它,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瑕疵来。
最后,他漫不经心地收起珠子,对王妧说:“怎么样?追杀黎焜的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你想通了没有?”
王妧仍在思索。
青年却不直接点破,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想知道,黎焜为什么会相信你?我真是看不懂,黎焜手无缚鸡之力,你也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谁给你们胆子得罪南沼最有权势的人?”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约而同地蹙起眉头。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青年很是不满。他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听说,靖南王快死了,还准备让你嫁给他的义子,黎焜见势不妙,才选中你当他的护身符,作为交换,他会帮助你成为南沼最有权势的女人。”
王妧面不改色,只在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你知道得不少。”她说,“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名号?”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青年眼里的神采黯淡下来,他冷冷盯着王妧双眼,缓缓说道:“靖南王因平定南沼而名震天下,但是,先皇对他的信任始终如一的原因却是我。”
他被囚禁了多少年,许昼便安稳做了多少年靖南王。
如今许昼死期将近,而他终于能活过来了。
“黎焜说,他是奉靖南王的命令离开南沼,那个命令就是你。”王妧不甘示弱,“他要带你去京城?”
青年冷笑一声,他的神情已经给了王妧肯定的答案。
“王府地牢里的要犯也是你?”王妧语速急促。这个猜测那么荒谬,又那么合理。几乎在她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就确定了这是事实。
她的心情很难保持平静。
白先生在找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眼前的这个青年!
这下子,青年也不得不收敛了冷漠的态度,王妧的机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追杀黎焜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我大约明白了。你抓到的当真是没有人饲养的野鸡吗?”
王妧想起她在宿营地闻到的那阵腥味,胃里突然翻腾起来。
她看向青年的眼神也有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