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陈柘的目光就像看一条离了水的鱼。砧板上的鱼,再怎么奋力地挣扎摆尾,再怎么奋力地张口喘气,他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为什么钓上来的不是他想要的那条鱼。
王妧注意到赵玄脸上的异色,她刚开口说出“难道”两个字,余下的却被陈柘打断了。
“我是王爷的亲儿子!”陈柘再次强调,“你敢杀了我吗?你敢吗?”
王妧听到这样的挑衅,不由得失笑。陈柘这么说难道是要刺激赵玄动手吗?
毫无底气的威胁就和纸折的刀剑一样,伤不了别人,也保不了自己。
“你笑什么!”
假如是赵玄笑话他,他忍一忍还能冷静地驳回去,现在跳出来一个不知所谓的死丫头,他还忍什么?
陈柘想也不想地唾骂出声,一边骂一边作势要跳出来和所有看不起他的人拼命。
“你们都是死人吗?”赵玄已在发怒的边缘。
押着陈柘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将丢弃在地上的黑巾捡起,一把塞进陈柘的嘴巴里。他们不想当死人,只有把敌人变成死人了。
陈柘还想顽抗,却被侍卫看他的眼神冻住了。
他不想死。他的弟弟还在等他的消息。
王妧原本没将那些污言秽语放在心上,她猜到赵玄因何不快了。
“我想不通,”王妧道,“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山中猎户,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头。”
赵玄白了她一眼,他对蔫头耷脑的姜乐提不起兴趣。
“自不量力,该死。”他说。如果他今天无功而返,先前夸下的海口就会原封不动地打在他脸上。
王妧一听就知道,赵玄和姜乐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事了。既然赵玄不说,她便自己查。
她凑近姜乐,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口,问道,“你被什么东西咬了?”
姜乐犟着不说话。
王妧又拿出自己的匕首,在对方肩膀和腰部碰了碰,惹得姜乐吃痛地皱起眉头。
“伤得挺重的。”王妧对着姜乐说完,又回头看了赵玄一眼。赵玄说,他的猎犬被人下毒,他也用了相似的办法报复。难道姜乐的伤是赵玄的猎犬造成的?
赵玄也没有避讳她的探寻,神情坦然,几乎像是在说: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王妧仍对姜乐问道:“你是来找他报仇的?”
这是很合理的推测。
谁知姜乐听了,却把头一偏,无声地否认了王妧的推论。
赵玄从她回头的那时,心情不知怎的又畅快了。
“你问他,还不如问我。他身上的伤,还有他今日来此地的缘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不说,是因为他理不直、气不壮,故弄玄虚呢。”
王妧果然转过身来,疑惑地问:“给你的猎犬下药的人总不可能是他吧?”
赵玄摇了摇头,盯着姜乐,毫不掩饰地露出不屑的神色。
“他代人受过,还把对方看成无辜。陈舞让他来送死,他怎么不自己找个地方撞死了干净?”
陈舞?
王妧愣住了,不敢置信。可是姜乐和陈柘的表情却在告诉她,她找了这么久的暗害靖南王的黑手,就是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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