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突兀地打断了她。
还是那个女声:“还不了就拿你自己还!难为你长得几分姿色,还叫两位先生看得上!”
少女还在哭泣,明善的声音充满了轻佻与下流:“美人,可别哭坏了眼睛,来了我们缜慈书社,,再教你去芳雅,你也不会还不起了!”
少女绝望哀哭道:“求求你们……放了我……放过我吧……”
明严自是与明善一般邪笑:“放过你?来了我们书社的,可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凌江仙怒火中烧,立刻要冲进去,凌修翰死命拉住她往后拖。
两人踉跄,刮倒了柴房门外的一把扫帚。
清脆的响声划破夜空。
柴门立刻打开,出来一个女人,惊叫:“谁!”
凌江仙被凌修翰捂了嘴,站在屋后,不出声,只得逃回东南两楼各自宿处。
凌江仙在翻来覆去难以合眼,若非当时穿花剑不在身边,她立刻就要破门而入,此刻想必那个少女正是遭人非礼,平白误了一身!
看来这缜慈书社平日里收了不少大户的善财,对外道济贫,积福积德。实则拿了那些一心想要花钱积福的人的钱财,一边却干着这样的勾当!假意借钱给贫穷人家,实则却趁机强抢民女!
凌江仙心中愤慨,无法入眠,她等不及,甚至想立刻去对面东楼找梅家兄长,一同揭发。
她一开窗朝东楼望去,一股寒风立刻穿了进来,东楼毫无灯火,显然是一片好眠。她眼尖,一眼看见楼下明严正提着灯笼四处查看,立刻关了窗户。
凌江仙心中急躁,却也知此刻不可轻举妄动。她苦于没有证据,即便此刻拉着凌修翰当面对质也不会有结果。但她一闭眼,脑中全是方才那个少女的哭声,扰得她无法安稳。
熬到第二日一早,凌江仙始终毫无困意,用早膳十分,她拼命要往梅家兄长处走,但那明善道:“男女有别,男女各一室用饭。”
凌江仙见他嘴脸只觉恶心,竟也不觉饥肠辘辘,稀粥也不喝,坐于案前。
早饭后,竟叫他们分开,男子去锦鲤溪边拾柴劳作,女子在各自房中刺绣,美其名曰“男耕女织”。
凌江仙见梅家兄弟立刻要走远,立刻喊道:“梅哥哥!”
梅英颉等人并未听见,那声音被北风一刮,飘散在风里。倒是凌修翰,回头对她做了个莫要出声的动作。
凌江仙想要原地跺脚,寒冷天气里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发热,若是此刻强行跟过去,那不是摆明了打草惊蛇?她干脆跑回房,像是气自己又像是气不知谁的无名火,把桌案上的丝绢针线往窗边一丢,拿起桌上茶壶,一饮而尽。
茶壶中的水是昨日的,冷的像是冰水,却难凉热血。
她正发愁,梅心斋推门进来,道:“仙姐姐,我来陪你一起做刺绣,姐姐怎么连着早膳又没吃?”
她见凌江仙眼前放着杯盏,拿起浅尝一口,道:“这么冷的天,娘亲一直跟我说不进食又喝凉茶,对身体不好。”接着,她朝衣兜里一伸,将一纸包递给凌江仙:“我悄悄藏的,姐姐好歹吃一点嘛。”
凌江仙看了看纸包中的饼,摸了摸她的头,也不管眼前是梅心斋不是梅家兄弟,道:“心斋,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梅心斋见她一脸严肃急切,道:“什么事?”
凌江仙附耳过去,快速说一通,罢了,拿起那壶凉水又饮两口,似是要平复心绪,见眼前梅心斋一脸的震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梅心斋惊诧不已,“这样下作的手段竟会出现在一个书社?”
“这个书社早就不是缜慈先生在世的样子了!”凌江仙气道,“实在是丧尽天良!”她的怒火又升了上来,一拍案,立刻就想不管一切地出去。
只是还未等梅心斋拉住她,她自己就撑住了桌子,。
“姐姐?”梅心斋一愣。
凌江仙神色狐疑,她从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腿软,自行探脉尚觉不妥,急躁看去,目光落在桌上杯盏,突然一惊:“有人!”
话一落,只觉头上一阵晕眩不已。梅心斋心惊肉跳,扶着她要她坐下,道:“这该怎么办?姐姐神志如何?!”
凌江仙脑中一波紧接一波混沌,彷如海浪,她心中万分明了是谁做的,显然昨夜她与凌修翰便已经暴露,她立刻埋怨自己大意,一握梅心斋的手,道:“你刚刚也喝了一口!你感觉如何?!”
“我怎么能和姐姐现在比?姐姐你别吓我……”梅心斋手足无措,正六神无主。
“听好!收了神色,先回房,装作无事,过会儿便去找哥哥他们!”凌江仙一咬牙,往梅心斋身上灌注了一成灵力,她怕梅心斋万一出去露了破绽,不得不做些准备。
如此想来,当日被收走佩剑,就算没有昨夜的事,也完全是对他们的一个牵制,即便出事也能强制他们乖乖在书社待足半个月。
这个书社里的人究竟有什么能耐,敢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女毫无顾忌?
梅心斋原不愿走,但知留下无用,抬袖抹抹眼泪,十分不放心,故作镇定拿起针线盘踏出了门外。
梅心斋一走,凌江仙便知道自己绝对已经成了瓮中之鳖,那些人的目标不是梅心斋,此刻梅心斋一脸安然出去,绝对不会轻易惹得注意。因为那些人所有的注意力一开始就在她身上。
她只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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