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吾也怕未得天时,反而受制于人啊。”
软甲男子心中也是暗叹不已,这位君上什么都好,就是缺乏了一些果决和舍得气概,过于瞻前顾后了。
“若是他们不愿入沂州,那海州便更不能取,取得海州便如幼儿持金过闹市,必会引来祸患,某担心日后引火烧身,脱身不得。”软甲男子忍不住道。
“晦之,如今我们平卢情况如何你也知晓,君越他们不是不想取沂州,现在朱茂连维系兖州一地都举步维艰,取沂州当然是唾手可得,但是我们平卢粮草未足,沂州得之易,养之难啊。”
瘦削重紫长衫男子知道自己这个最重要的臂助一直反对取海州,而力主取沂州,他也知道对方之所以倾向于取贫瘠的沂州而不愿意去取富庶的海州,是认为目前平卢并不具备取海州的实力,
“那便动不如静,蓄养民力以待之。”软甲男子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但若能拿下海州,以海州盐场之富利,便是三五年,对我们平卢亦是补充不小,……”
“三五年?君上认为时酆能熬过三五年?”软甲男子冷冷的反问。
“或是其内讧缠斗,短期未必能见出分晓吧?”瘦削重紫长衫男子不无期待的沉‘吟’道。
“君上认为周边强邻能坐视其内讧不休?”软甲男子叹了一口气,“或许前几年亦有此可能,但如今绝无可能。”
“哦?何以见得?”紫衫瘦削男子耐心的问道。
“当下时酆诸部根本没有机会缠战经年,一旦其内‘乱’,袁氏,淮右,大梁,势不能容。”软甲男子摇头。
“袁氏方得颍亳,怕是有心无力吧?至于大梁,晦之不也说过其耄耋老矣,不足挂齿么?为何自相矛盾?”紫衫男子嘴角多了几分笑容,“至于淮右,江烽虽然张狂,但方得庐濠,未及稳定,东有李昪和蚁贼威胁,西有南阳和蔡州的掣肘,其焉敢得陇望蜀?”
软甲男子没想到今日主君居然也能分析得如此透彻了,甚至于他自己也承认自家主君所言不虚。
但是他仍然坚持若要南下,便取沂州,而不能去海州。
但同样这也是一个悖论。
沂州穷苦,取沂州固然能稳固平卢南线安全,但对平卢毫无贡献,甚至还要消耗平卢米粮,这是那帮文官们无法容忍的。
而取海州固然得渔盐之利,但其危险倍增。
无论是谁夺下徐州,势不能容忍海州落入他手,战火便要燃烧到平卢。
而现在的平卢做好了战争准备么?
至于说指望获取三五年时间海州的渔盐之利,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根本不相信徐州局面还能熬上三五年见不出分晓。
按照他的预计,一年之内这徐州局面就要打破,甚至就要见出分晓,无论是谁掌控了徐州,势必不能容许泗海二州之利‘花’落他家,战争便不可避免。
软甲男子便是平卢节度使王守忠麾下头号重将刘延司。
王守忠是前代节度使王师范之子,而刘延司则是王师范头号重将刘鄩的幼子,这一对主臣从父辈又接下了权力的继承。
“君上,大梁的确不足惧,但蔡州袁氏和淮右江烽,某只能说从情势上来看,眼下的确是他们最不合适出手的时候,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却又是他们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一遭,也许他们想要夺下徐州,就要付出几倍的代价,而袁氏和江烽从来都是不甘寂寞者。”
刘延司的话让王守忠沉默不语。
王守忠在王师范诸子中不算最‘精’明的,但‘精’明的已经在王师范诸子争位中丧生了,他能脱颖而出,最终上位,靠的就是隐忍。
但是隐忍并不代表就无所作为,并不代表他就对周边形势的一无所知。
淮北局势的持续动‘荡’或者说走向崩盘,对于平卢这个北邻来说是喜忧参半的。
喜的是淮北和平卢关系不算好,尤其是有海州这个利益攸关的所在牵扯,除非淮北主动将海州‘交’给平卢,否则这个死结无解,现在淮北衰落甚至走向没落,意味着平卢有了机会解决海州问题,这当然是喜。
忧一样明显,徐州这个庞大但不算强势的邻居在南面既能平衡大梁和泰宁军的压力,同时也让平卢事实上有了一个稳定的南面,但一旦时家落幕,谁接掌徐州,还能维系这脆弱的平衡与和平么?
若然不能,平卢当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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