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乌鸦嘴。被你说中了。
孔折桂怒火心烧,满眼的红血丝。冯严,你他妈的有种!
心急火燎的孔折桂刚下车就一脚踏空,摔了个狗啃屎。眼镜儿横飞而出,不知所踪。孔折桂没时间管这些,虽然她高度近视,离了眼镜几乎是寸步难行。但眼下根本没人会帮她找眼镜,在大概能区分清人和物的轮廓后,孔折桂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医院。
从护士那儿查得孔蟾宫已经送去抢救,她摸索着找向手术室的楼层。孔家二老暂时还不知道孔蟾宫车祸的事儿,手术结果未知,一旦蟾宫有什么不幸,孔折桂生怕高血压的两个老人受不住。
她拖着黑乎乎的脚疲惫地瘫坐在地,拖鞋早在半路就不知道掉哪儿了。这手术室外连个冷板凳都没有,但孔折桂没心思计较这些。眼前雾蒙蒙一片,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虚幻和怪异。不知是高度近视的扭曲,还是悬在眼球上泪水的模糊。孔折桂只觉像在做梦,可能梦醒了,她们两姐妹还在地上互丢枕头。
孔折桂从白天等到黑夜,一直不见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她非常奇怪地趴在门缝儿里想偷偷看看。总不至于连个护士什么的也不出来吧?
“唉,那个谁,你干嘛呢?”一个经过的护士厉声喝止。
“我。。。我妹妹在里面手术。。。”孔折桂努力眯起眼睛寻找粉蒙蒙的一团人影头在哪儿。
“这不是手术是化验室,红灯上不是写着的吗?你是哪个病人家属?”
孔折桂白等了一整天,才知道孔蟾宫好歹保住了小命儿,转送重患病房观察了。因为头部受到剧烈撞击,所以暂时昏迷不醒,但若一直这样,恐怕就是植物人了。
孔折桂心情大起大落,扶着墙摸到三楼住院部,终于找到了302病房。
床上的人嘴上带着呼吸机,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头上缠满了纱布,气息奄奄,只听得见冰冷的机器机械地周期计时音。
那个爱笑爱闹的孩子,那个甜蜜地说着“我要结婚”了的傻妞儿,一眨眼,成了这个样子。
孔折桂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她颤抖着、哽咽着伸手握住病床上孱弱身影的掌心,粗糙的感觉令孔折桂差一点儿哭喊出声。香香最是爱美,如今却。。。
孔折桂跪在病床前,泪如泉涌。她轻声地呼唤着香香,回应她的却只有仪器滴滴的声响。
“你也是奶奶的学生?”一个身影投下来,“怎么这时候来?我去。。。你这是。。。被打劫了?”
孔折桂抬起脸,眼前依旧模糊一片,但她好歹能认出来眼前是个男的,而且岁数不太大。
“你谁啊。”她哽咽着嗓子,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哭成这样,你跟我奶奶啥关系啊?”男孩儿温柔地拍拍孔折桂的肩,“也别太伤心了,老太太都九十三了,生老病死,谁也免不了这一遭。”
孔折桂跪着冲到病床前的信息牌儿上,脸都要贴上去地看,才发现这床根本不是孔蟾宫,再扭头奔向对床,哦,对面这个才是。一时无语,只好趴在亲妹身上蒙混过关。
男孩儿眼瞧着疯女人跪在地上膝行来去,只觉这医院邪门儿,居然还能碰见疯子,叹口气坐下,把老太太露出来的手掖回被里。
孔折桂恨不得这男孩儿赶紧走,她一天提心吊胆,又饱受看不清的苦楚,此时手机没电,身无分文,又累又饿,只求能缓口气。
熟料老天爷就好像非要利用好这一天剩余的七八个小时一般,冯严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暖光,走了进来。
“姐。蟾宫她。。。”
孔折桂猛地回身,瞅准了眼前的黑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
清脆地声音震翻了一屋子的人,刚坐下不到五分钟的男孩儿愤怒地推一把孔折桂,死死地护着她眼前模糊的那团人影。
“你有病啊!干嘛打人!”
“我打得就是贱人!”
“你太猖狂了喂,骂谁贱人!女疯子!”
“你这个出轨男还有脸说!今天我就拔了你裤裆里的二两肉!她啥时候醒了!你啥时候再来找我要吧!”
说罢就冲着人下三路而去,身旁冲出一人死死地拦住孔折桂不顾一切的劲头,熟悉的贱人声耳边响起。
“姐,我在这儿,你打错人了。咦?你眼镜呢?又折了?”
挨打的男人捡起地上的平光镜,收好,斜斜地瞥一眼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浑身邋遢、两脚漆黑的疯女人,“这谁?”
“她就是一个疯子。”男孩儿愤声道:“刚才还对着奶奶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打你!哥,报警吧,她就是个神经病!”
呆若木鸡的孔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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