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准备就死,脑海里浮出稽涟心的模样,她幸福地勾起嘴角,此生遇见稽涟心,死而无憾,若有来生,她再也不要遇见他。
然而,她听见了干将穿入的声音,却没有一点痛感,杨若灵的嘶喊也莫名停止。
她缓缓睁眼,却见紫色衣袍,如瀑银发垂落在腰间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此刻那堵身影犹如一堵结实的城墙,为她挡去千军万马,给她温暖的巢穴。
女教主的挥剑的动作顿住,一双眸子睁大,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干将剑穿过他的肩膀,樱粉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头微蹙,眉宇间尽显冷漠的英气,他一掌推开女教主后,慢慢拔出干将剑。
鲜血如喷泉般,而干将剑也滴着血液,他的身影有些摇晃,所幸他很快定住。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说:“我公孙家族的干将剑,果然威力无比,怪不得世人一直争夺。”
“稽涟心……”姬映寒不安道,她完全料想不到,稽涟心会来,更会为她挡下这一剑。
稽涟心举剑直指女教主,“我公孙家族的干将剑,岂是尔等无知小儿占取的?小心引火。”
女教主不语,仇恨尽显在她的眼神中,什么引火,她才不管,只要能杀了他们,她就算为姐姐,为圣莲狱报仇了。
“多年恩怨,只为一个干将剑,这种剑不要也罢,不过结束之前,我要让世人知晓它的威力也未尝不可。”他说完,干脆扔它给女教主。
女教主再次获得干将剑,但是有了稽涟心先前的话,她怀疑了,“你给我干什么?”
稽涟心笑了笑,耸耸肩,“我怕没有干将剑,你打不过我。”
“稽涟心,你……”姬映寒很不理解他的举止,她之前交出干将剑,是一心了断恩怨,而他,可以用干将剑杀掉她,报多年的手,却为什么选择一条死路?
稽涟心稍稍回头,沉声对她说:“小寒,我们俩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姬映寒的心再一次被他残忍撕碎,明明她才是他的债主,为什么一求再求的人是她?什么叫无话可说,明明有很多话要说,比如她不是故意杀死席羡,比如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她不再恨他了,再比如,说恨他只是没有其他的借口找他缠他。
他已经与女教主相互缠打在一起,望着他的身影,姬映寒虽心如刀割,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或许是痛得麻木了。
胥延说稽涟心爱她,她亦信亦不信,其实只要他能亲口承认,她可以不去烦他,说来说去,她等待的只是一句他的承认。她背叛了所有的正道,弄得万般伤痕来爱他,在他这却成了无话可说。
其实,不想让她缠着他,那年他大可不必找到胥延来救她,或者在甄义山上,他也可以一剑杀了她,不用处处手下留情。
那时她还不理解,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胥延取走了放在席羡棺里的干将剑,而他认为是她做的,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他心里还有席羡。
想到这里,她莫名想笑,这么多年,她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
此时,就在稽涟心与女教主打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女教主却忽然狰狞地尖叫起来,众目睽睽下,干将剑落地,她也瘫软在地。
接下来的一幕,王俊凯觉得只能是电视特效才做到的,活生生上演在自己的眼前,只见女教主突然变成八十岁的老奶奶,头发花白如雪,而她自己也站不起来,看着自己干枯的双手,嘶哑地声音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稽涟心收起武功,他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很虚弱,忍住胸口翻涌的血,他拾起干将剑,镇定地说道:“你不知道干将剑如若使用不当,它会反噬内力?而你所练的凌甘吟,正巧是它喜欢的内力。如今你落的这般模样全是你自找。”
“如此说来,稽涟心赢了?”王源欣喜若狂,战斗终于结束了,他还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呢。
然而,在女教主呐喊,圣莲狱教徒跪倒一地之时,稽涟心忽然啐出一口黑色的血,沉沉倒地。
倒地之时,他的余光佩剑惊慌失措的姬映寒,伸出双手踉跄跑过来的模样,他依稀记得多年前为了救她被狼抓伤时,他故意吓她装作死亡的画面。
那时她娇小的后背托着他在山林里四处寻找落脚的地方,着急得快要哭起来。
他还趁机以伤口为借口,让她给他唱了一曲很好听的曲子,那首曲子好像是这样唱的:“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余万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说道曲子,他又想起那次她为他烤了很香的地瓜,从此成为他热爱的佳肴。
可惜,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因为焚魂毒焚魂,就算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也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宿命,还好这次死得很值。
劫后逢生,有幸认识姬映寒,他死而无憾。
\s
最快小说阅读 M.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