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浮生未歇

恩寺出家了，为他剃度的还是绝空大师。

    听到这个消息后，王俊凯和梁朵赶忙往秀荣山庄的后山赶去，里面果真新栽了一片梅林，林子中间是一座青瓦砌成的青坟。

    正好奇炎炎夏日为何还有梅花绽放时，梁朵才发现其实这些梅花全是接上去的。

    看到仲晴的名字刻在石碑上，梁朵扶摸了一下，清凉入骨。

    现在她才懂得什么叫物是人非，明明前些日子还与自己说话的人，今日却只留下一座孤坟。

    伤感之时，身后响起缓慢的脚踏声。

    转身看去，一身袈裟，已剃掉万千青丝的钟离寒正一步步走进来，他的右手上还抓着一枝盛开的梅花，而他的肩上还有一点残雪。

    看这行头，他应该登到山顶摘梅花了。

    “钟离寒！”梁朵上前喊道。

    钟离寒淡淡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说：“贫道痴无，见过施主。”

    如此陌生的打招呼方式令梁朵愣了一愣，默默往王俊凯那靠近。

    他俩默默注视他将梅花放在坟前，林里静谧无声，却连空气里都是哀伤的风。

    钟离寒注视石碑，自己开口说道：“我是在玉湖的船上找到她的，那时她安静地躺在棺椁里，面容似雪，睫毛与眉全覆了一层霜，却依然那么美。她为了炼制救我性命的丹药，用尽剩下的生命。算算，我欠她的恐怕偿还不清了。”

    听到此处，梁朵无比心酸，两行眼泪流出，在面具里滚烫。

    八月的山林里，吹起清凉的风，吹掉枝头的花瓣，犹如下一场鹅毛大雪。倘若，仲晴知道钟离寒所做的一切，她又该怎样想呢？

    同钟离寒告别后，走下山的一路中，他俩都未曾说话，梁朵也是叹息一路。

    王俊凯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呢？”

    梁朵望望蓝天，白云相间，感慨道：“我在想，如果一开始仲晴就坦白自己的右脸，别太在意自己的容貌，相信她和钟离寒之间的感情，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以及磨难，或许他们到现在都还是好好的。”

    她说的有些道理，但王俊凯有些不认同，“如果坦白了，钟离寒又不喜欢她呢？”摸摸她的后脑勺，安慰道：“别想了，每种选择都有每种命运，起码到最后他们知道彼此的心意了不是吗？”

    然而梁朵这边还是想不开，进而有些伤感，问：“你说执著好不好？它那么痛苦为什么还有人抱着执著活一辈子。我喜欢的那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世上有我，那我为他执著好不好，如果到最后的结局就仅仅是我曾经一直那么喜欢他，这样的话我做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王俊凯引她就着一旁的树桩坐下，问：“当初你选择寻找他是为了什么？”

    梁朵想了想，摇摇头，“具体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去找他，找到他就好了，后面的事我也没想，也不敢想，因为我是个丑姑娘，我没脸见他。”

    她不自觉摸上脸上的面具，默默低头。

    平常见惯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惯了，如今她却说出真心话，原来她很在意自己的相貌。

    他又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傻瓜，相貌并不代表爱，更何况你挺好看的。”

    听得此言，她立刻抬头，惊喜道：“真的吗？”

    王俊凯眼珠左右滑动两下，故作思考一番，极其诚恳地说：“是啊，起码眼睛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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