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江湖即廟堂

添足！尤其坐視青雲觀割據一方，不住蠶食聖鳳麾下江湖勢力，若果今日是我師姐坐在水流連王座上，豈致這般？“

    她取過桌上一壺白酒，為自己斟了一杯，目光悠悠飄到南宮琳眼神落處，笑道：“尊師這些年來坐山觀虎鬥，倒樂的清閒！“

    南宮琳輕輕道：“雖然身在江湖，但他們都是廟堂人啊。“

    唯有一人身不在江湖，卻是真江湖人。

    南宮瓏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不是鶴老你非要攔我，我早就一掌斃了門房那臭小子！“

    白鶴老道語氣如哄小孩般笑吟吟道：“難得出遊一趟，和氣生財嗎。“

    南宮瓏喝盡一大碗燒刀子，怒氣稍平，說道：“劉正宗會在這等風緊時刻離城？那小子當咱們是傻子不成？要是我進了一流境界，還不一腳踹了劉正宗的老窩！“

    少有大動肝火的南宮五小姐呼了口長氣，接着道：“鶴老，你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那個杜如軒。你劉正宗就算鐵了心要助那個孬種李三登位，咱們南宮家可以不加干涉。可你要是投了杜如軒，咱們一家子和你沒完！“

    白鶴老道當然聽過當初天津聯少主到京城一遊鬧出的天大風波。那一年，南宮漫為殺一人窮追猛打六千里，逼得杜如軒跑回杭州許流香地盤裏，之後未曾出杭州城一步。按青雲觀主意思，原本要殺得天津聯滿門上下雞犬不留，只是被水流連親身上京攔阻方才作罷。他低聲說道：“倘若五小姐你到了一流中游，打好了根基，老鶴可以和你一起去殺杜如軒。“

    南宮瓏輕嘆一口氣，說道：“漫漫說過以我的天象感悟，一旦升境可以跳過一流弱境界。不過我對金剛、指玄的領悟不深，雖然入了一流中，未必打得過齊無歡這等純粹的武人。“

    忽聽一道蒼老的聲音道：“小姐此言甚是。借三教氣象入偽境，遺禍一時不顯，然而日後進境難免大受窒礙，不試為好。“

    一名青衫老儒生坐在旁邊桌上，身上長衫洗的發白，桌上放着一碟蠶豆，一碗白酒。只聽他接著道：“老朽雖然不通武道，也聽聞孔孟之道研至盡處，可使我輩書生躋身武道一流境界。三十年來老朽苦讀六藝經傳，今夕終入天象矣！“

    南宮琳已離閣東去，無心再聽齊無歡指點江山。只是臨行撇下一句：“楚縱情終究比南宮漫勝了一籌，有心作那與水流連爭天下的奕棋人。“

    “只是我南宮琳學劍，唯望殺盡天下奕棋人，使江湖從此不廟堂，使十九路黑白從此來去自如。“

    或許只為白衣劍仙一時意氣之言，卻與唐藍昔日在苗疆一語不謀而合。

    齊無歡苦笑着放下酒杯，忽然留意到在梯間探頭窺探的葉二墩子，揚手要他前來。只聽鏘的一聲，一道白芒自她袖中飛出，正是當晚斬殺賣傘人姬曉雨的利器。

    春秋四劍之白晶。

    齊無歡大笑道：“小子，看我一劍霜寒十九州！“

    飛劍出閣，紅衣御劍而行，留下目瞪口呆的葉二墩子兀自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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