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
就好像她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就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让姑母以为他喜欢那桂花糕,便提出让她做了再给他送去。
他未应下,但也未拒绝。
岔开了话,没坐多久便离开了慈宁宫。
他来去一身轻松,而她却因他那句话又被拖入了那噩梦之中。
她从未那么想万寿节快点到来,等万寿节过去,姑母也不好一直留她在宫中,到时她便可以出宫了。
……
乾清宫外,李福手托着描金云纹紫檀木盒,一瘸一拐地朝着殿内走去。
殿中静悄悄地,御座上的男人正伏案写字,将手里的奏折批完,便抽出下一本。
李福躬身上前,双手托着木盒,低声道:“皇上,这是顾院判新制的药,不知对您的头疾……”
萧怀衍并未看一眼,提笔将折子上的名字划去,淡声道:“搁着吧。”
李福轻手轻脚地将木盒放下,退到一旁。
这一站便到了傍晚时分,李福看到他的干儿子成忠站在殿门口缩头缩脑,有事禀报又不敢进来的模样。
心想应是御膳房的人送晚膳过来了。
李福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该用膳了。”
萧怀衍写完最后一笔,看了一眼天色,将朱笔搁下。
李福见这位爷总算是听进去了,便朝成忠招了招手,成忠立即领会便让宫女们将御膳端进来。
萧怀衍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出声问道:“今日有人往乾清宫送东西吗?”
李福道:“贤太妃娘娘那边遣人送来了燕窝,说是亲手熬的。奴才怕扰了您,便擅自做主让送燕窝的人先回去了。”毕竟没有这位点头,那些东西他们可不敢妄自收下。
萧怀衍随意夹了一块炙鹿肉,“没别的了?”
李福细细的回忆一遍,谨慎地答道:“回皇上,应、应是没了。”
话音一说完,李福见到这位主子爷将那块鹿肉吃下,与往常一般用膳,不知为何却觉得有点提心吊胆。
成忠在一侧欲言又止。
李福使了个眼色,他才敢上前跪下道:“倒、倒是有件事忘了向皇上禀报。慈宁宫那边请了太医,好像是那位姜姑娘生病了。”
四下寂静,只闻一道哂笑。
李福和成忠连呼吸都放轻了。
……
姜蜜在床上躺了五六日癸水才干净。
这回小日子跟病了一场似的,姑母特意让太医过来给她开了药,让她好好调调身子。
也没有再提让她去乾清宫送桂花糕了。
她乐得轻松,窝在暖阁里与绵绵玩耍。
这些天还好有绵绵陪着,才不至于太无聊。
今日阳光很好,姜蜜让秋玉将那盆峨眉春蕙抱出去晒晒太阳。
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兰花,生命力很强盛,居然真的活过来了,有发新叶的迹象。
为了免遭绵绵毒爪的迫害,姜蜜都让秋玉有绵绵在时先把其搬出去。
姜蜜趁着精神不错,将画纸摊开,开始了准备她的寿礼。
姑母要的是心意,不是花重金买的稀罕玩意。
她前世所准备的寿礼,不适合献上,只能临时抱佛脚画一幅画。
所幸她的画技没有退步,勉强能做个礼送过去。
应是不功不过。
能过关便好。
万寿节的日子近了,姜蜜抱着画去正殿给姑母过目,刚进门便听到姑母跟崔嬷嬷谈及太妃们迁行宫一事。
姜太后见姜蜜进来也没有避着她,将手中的册子里的名单,圈了一块出来,“这些便先行搬过去,后面在按批次过去。至于贤太妃、刘太妃、张太妃、吴太妃年纪大了,养育了皇嗣有功,便留在宫中荣养。”
姜蜜想到那晚她见到的哀戚女子,不知她有没有在名单之中?还是如萧怀衍所言被送去殉先帝了?
姜蜜状似无意地偷瞄太后手上的册子,却只看到一部分。
姜太后被她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逗笑了,捏了一下姜蜜的脸颊,将册子放到她的手中,“想看便拿去。”
姜蜜被抓包,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翻阅了册子,年岁都有些偏大,并没有与那女子能对上的号的。
这时姜太后抽出另一份要薄上许多的册子交给崔嬷嬷,“这些便送去庵堂,让她们为先帝祈福念经好好度日。”
姜蜜只来得及瞟了一眼,却发现都是年纪偏小的太妃,与那天那女子的年纪对得上了。
如花般的年岁便要被送去庵堂与青灯古佛相伴吗?
“姑母。她们不与其他太妃一道去通州的行宫吗?”姜蜜忍不住出声问道。
姜太后诧异地看向她,便为她解释,“她们还太年轻,去了行宫恐会犯错,不如先在庵堂待些日子。棠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姜蜜摇了摇头,抱紧了手中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