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开会,征收夏粮税,甲长向村民们说明夏粮税的来历。
“过去只征收土地税,每年秋收后,由土地的主人交纳,佃农们是没有交税的。现在国难当头,前方战事吃紧,国民政府不堪重负,故征收夏粮税。征收的办法是根据各地的气候条件、地势、土质的状况决定。”甲长理直气壮地说。
很明显这个办法带有极大的灵活性,实际上,每一户的征税额是由保甲长摊派,可以讨价还价。夏粮还没有收割,税赋就己经下达,这就是苛捐杂税。甲长讲话完毕,接着宣布每户的交税数额。如果参加会议的人,能说会道,多诉一些苦,嗓门大一些,扭着甲长不放,绵缠,甲长烦了,便给你减少一点,有的甚至全免。胡老二在公开场合素来不会讲话,只好认领了。回到家里,把开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珍珍听。
“你真是个窝囊废,一竹杆打不出个屁来。”她大发脾气。
老二不敢吭声,只好甘受。
农民,邻里间扯皮的事常有发生。四月下旬,正是插秧季节,天公要是不作美,农民心急如焚。这些天,胡老二天天望着晴空万里的天际盼下雨,有两块半坡上的旱田,刚收完小麦,待雨下来,翻耕插秧,再过几天,过了端午就晚了。
“把我们沟底那块水田里的水,戽到两块旱田去,现在就可以插下秧苗。”胡老二对老婆说。
“怎么戽呀?中间隔了一块李家的水田,那不要人挑?”珍珍问。
“要挑到哪辈子去?”老二说。
“咋个办?”珍珍反问。
“不用人挑,而是用戽斗一层一层地戽上去。先将水戽到李家的田里,再从李家田戽到我们家田里。不知李家是否答应?”老公回答。
“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珍珍说。
“他可以说我家田里下了肥,你把肥水戽走了。”老二说。
“你这也怕,那也怕,跟李家打个招呼不就行了。”珍珍有点生气地说。
“我去试试。”老二低声地说。
第二天,老二央求李家,果真李家不同意,雇用的一个临工己经站在身边,这怎么办呢?回家跟珍珍商量。
“不管他,戽水。”珍珍说。
珍珍跟老公一同来到田埂上,叫老二与临工戽水。不一会,李家的男人来到田边阻止,两人垃扯起来。
“老二,他要动手,你就打,怕个锤子。”珍珍在旁边大叫。
李家男人见老二个大,打不过他,也就算了,只好让胡老二戽水。
胡老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抢在端午节前把两块旱田灌满水,插下了秧苗,心中暗自欢喜,到了秋天,收一季水稻,再加旱地杂粮,来年我的珍珍至少不会饿肚皮了。
战争的残酷延续,除保甲长的亲朋好友之外,农村青壮年几乎全部抓了壮丁。忠厚、老实的胡大汉、胡老二早就被保甲长盯住了,只因胡大汉年龄四十好几,已不适于当兵,老二也有三十好几岁,在没有兵源的情况下,滥竽充数,保甲长也好交差,于是决定抓胡老二。秋收在即,忙于收割,保长亲自带人,在收割稻田里抓住胡老二,五花大绑,像犯人一样。賀珍珍大哭大闹。
“保长不得好死!”珍珍大骂。
无济于事,胡老二被抓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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