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不学无术之徒,可妨碍他们富贵了吗?更不用说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了。真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陆望动容说,“学生心里明白。夫子至诚,我也绝不辜负这份心。”
段博彦喝了口茶,说道,“你天资聪颖,切不可自沾自喜。为师私下里虽然偶尔也称赞你两句,但你不可以少为足。若是满足于几本开蒙书,作几首小诗,那为师可是错看你了。”
陆望看着段夫子,深深作了一揖,一字一句地说,“师公,学生只说三个字,您放心。若是我有辱师门,愿生生世世受无母之苦。”说罢,不由红了眼眶。
段博彦点点头,说道,“知道就好!不过这责罚是免不了的。学堂有学堂的规矩。”陆望乖巧地走到书案前,伸出左手,小声说,“师公轻饶些。”
段博彦眼里有一些笑意,拿起戒尺,高高举起,往手中落下。啪啪啪,铁戒尺打在手上可不是玩的。陆望的掌心传来一阵疼痛,手掌嫩肉立即红了一片。
戒尺收起,他连忙收回手,龇牙咧嘴,苦着脸,五官挤成一团,对段博彦说,“师公,待会儿师奶奶该心疼我了。”段博彦愉快地笑起来,胡须也微微抖动,骂道,“小鬼头,再饶舌还赏你几戒尺。”
陆望吐了吐舌头,连忙逃到自己的书桌旁,拿出随身的书本与纸墨文具。他知道这戒尺是陆府家传之物,爷爷与父亲都吃过这戒尺的苦头。甚至传下祖训,族中若有顽劣子孙,不思上进,塾师打残勿论。段夫子今天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这手都抬不起来。
见他摊开课本,段博彦便说道,“今天讲的是为学之道。”接着便先诵一遍先贤的经典《为学篇》,开始讲解微言大义。陆望一边凝神听讲,一边伏案疾书,把段夫子所讲的要点都记在纸上。
时光便在这一老一少的伏案相对中悄悄流逝。不知不觉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正是林二嫂在门外问道,“段夫子,少爷,早饭已备好了。段夫人请二位去花厅用膳。”陆望一听,方觉得肚子咕咕叫。段博彦呵呵一笑,收起书卷,说道,“就来。”林二嫂听了便告退,自去花厅安排。
陆望如听仙乐纶音,连忙收起文房什物。段博彦起身迈步走向房门,陆望也拿起随身之物跟在后头。出得门来,金雀早已在门前等候,笑吟吟地接过陆望手中的家什,屈膝向段博彦行了个万福,便跟在后头,向花厅行去。
还没走到花厅,陆望便闻到一阵桂花糕的香气,心中暗自欣喜。果然,走进一看,桌上摆着一盘桂花糕,几个油果子,一盆鸡丝雪菜面,上面洒了鲜红的椒丝与油黑的豆豉,旁边还有一罐热腾腾的乳鸽粥,几碟精致点心。段夫人坐在桌旁,向他招手,说道,“来,小望儿,快吃点早饭。老头子没欺负你吧?”
早已饿得叫苦连天的陆望欢天喜地得在段夫人身旁坐下,瞧着一桌子点心咽口水。段夫人瞟了段博彦一眼,段博彦连忙分辩道,“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嘛!夫人仔细检查,要是少块肉,我这顿早饭就不吃了。”
段夫人用手戳着他的额头说,“要是少块肉还得了!油嘴滑舌的老头子!”段博彦问道,“这下可以开饭了吧?”段夫人说,“还少一位呢。”站在身后伺候的下人们闻言都偷偷捂嘴笑。陆望不解地问林二嫂,“猴媚娘也和我一样睡过头了吗?”
林二嫂笑着说,“那猴头昨天溜到厨房里,不知怎的竟被它找出了段夫子珍藏的好酒,喝了个痛快,晕晕乎乎地出了厨房,还打醉拳呢。亏得段夫人看见,让下人们把它抬进耳房里,现在还没醒呢。”
段博彦一拍大腿,惊道,“哎呀,那是老夫珍藏三十年的曲江春啊!竟然便宜了这厮。还剩多少?”段夫人亲手给他盛了一碗面,笑说,“放心吧老头子。媚娘没什么酒力,它也喝不惯你那烧刀子,还剩了一大半呢。”
陆望也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师公,我以后给你买,要多少有多少。再不然,今天爹下了朝还要办宴会呢。爹让我也去,我到时候给你弄点好酒。”
段夫人一边喝粥,一边说道,“小孩子家家去什么劳什子的宴会。”在一旁侍立的金雀闻言说道,“听说要来的是大人的一些世交,还有现在朝里的几个大红人,好像,崔贵妃的兄弟,叫什么锦侯崔如意的也要来呢。”
段博彦听着冷哼了一声,又皱起了眉头,问道,“崔如意?那个泼皮破落户?他还是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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