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河（二）

奔跑的马匹，再加上所有人被绑在马后面拖着。有些人还没等醒过来就被一些巨大的石头，木桩绊住，要么被勒死，要么收到击打而死。还有几个侥幸活着，却也是奄奄一息没了救治的可能。

    一切好像发生过一样，又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许原本陈苕留下的痕迹也在消失，原本房间内的温度，那个喝过水的杯子被洗刷去了，那个触摸过后的指纹逐渐被其他人的指纹覆盖，呼吸的空气被植物纳取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路上踏过的马蹄印记被新的落叶覆盖。

    时光像是要遮蔽着什么，又好像小心着什么。似乎只有待到一切回到原本的正轨，那个未知般的存在才会安心。

    树林里的小竹屋內，夜已经慢慢过去，一夜未睡的陈苕一如往常，光透过树林高高的叶照耀在竹屋的窗台上。染下一路的翠绿。

    说实话陈苕对于绿色并不是非常喜欢，这种非常轻快的颜色，有时候让人感觉头顶升着奇怪的烟。虽然陈苕不是很喜欢，却常常看，原因比过是原本陈华教导他要多看绿色，这样对眼睛好。

    陈华说这句话的时候，陈苕看见陈华那厚厚的黑框镜片后，有点混浊的眼睛，显得很是疲惫。

    从那个时候，陈苕的视力一直很好，虽然没有达到可以当飞行员的水平，但是也是研究所內的佼佼者了。在全部戴眼镜的实验室內。

    那个时候的父亲是很执着让自己有个好眼睛，实验室都经量涂满绿色。当时的陈苕一度以为自己没有妈，和这个绿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就这么想着想着，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原本穿越前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入，那一场演讲，在自己母校的震撼演讲，那个类似辞职报告一样的演讲。那一场选择，那一个个邮件，那一个狭小昏暗的实验室，那群长辈苦口婆心的劝导，那一次父亲失望的眼神，那一次父亲望着一个空白相框发呆。就像一个相册的照片洒落了一地，所有的往事让陈苕应接不暇。故事就好像开不完的茶话会，所有人不停的旋转着，从头到尾，从尾再到头。

    直到陈苕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一堆的相片中传了出来，那一张散发着星光的照片，照片后有着无法遮挡的烟雾，一个女子张开了双臂，“苕，你要好好活着，我们终于找到了你父亲了。好好的跟他走。记得好好的。”

    看着这个片段，原本自持冷静的陈苕好像噎住了一样，双眼无神的样子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悲痛。

    那个人是谁？是自己的母亲吗？为什么这么的熟悉，原来自己曾经是记得母亲的吗？原来母亲的拥抱是这个样子。陈苕回忆着，两行泪不知觉的从眼中流出，划过脸颊，集中在下巴上，最后，低落在腿间的木板上。

    这个时候，穿越十六天。陈苕十六岁之后的第一次落泪。

    左臂的a发现了陈苕的异常，但却没有任何发言。

    突然，不知道是谁想起了陈苕和a的对话。

    “苕，死亡会带走你吗？”

    “死亡会带走这个世界。在你和我分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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