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犯了错就应该受罚，即使是她也不例外。”白哉没料到若影会这么问，但还是给出一贯的回答。

    “其他队长似乎会去为露琪亚求情，你呢？你会去么？”若影继续问着，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不会，没这个必要。”白哉回答得干脆，刻意忽略掉心里另一个声音。

    “果然是你会做的事，就算有人帮她求情，你也会拒绝的吧。”若影幽幽地叹了口气，抬头直直地注视着白哉，“不是没有必要，而是你不能。”

    白哉微微一怔，避开了若影的视线。那双眼睛澄澈得令人心惊，宛若一面明镜，可以看透任何人的心。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又对他了解多少，才会有如此了然的眼神。

    “队长，浮竹队长和京乐队长来访。”恋次快步跑过来报告，一抬头却看到若影坐在一旁。　　　“日暮？你怎么也在？”

    “早啊，恋次。”若影对恋次微微一笑，仿佛刚才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就在这时，浮竹和京乐也走了进来。“哟，小若影也在啊。”京乐一进门就看到原本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若影。

    若影站起来行了个礼，“浮竹队长，京乐队长，早啊。我送酒过来给朽木队长，正打算过去十三番队呢。既然浮竹队长来了，我也就省得跑这一趟。”说完，若影将一坛酒递给了浮竹。

    “谢谢啊，这是什么酒？”浮竹接过酒坛，和善地对若影点个头。

    “是‘冰梨’，很温和的酒，是滋补用的，有利于身体的调理。”

    “不知两位队长找我有什么事？”被人遗忘到一边的白哉淡然地开口。

    “听说露琪亚被判以双殛之刑，我和浮竹打算向上面反映，希望能够为露琪亚减刑。不知朽木队长做何打算？”京乐扶了扶斗笠，道出来意。

    “这个无须劳烦二位，露琪亚的判决已下，没有必要再要求减刑。”白哉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绝了京乐他们的提议。

    “这样啊，看来是我们多事了呢。”京乐和浮竹很清楚白哉的性子，来找他本也没抱多大希望，还是得另寻它法才行。“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恋次，送客。”白哉淡淡地下令。

    “小若影，和我们一起走吗？”京乐回头问着若影。

    “不了，我还有点事，待会再走。”若影礼貌地应着。

    京乐和浮竹见状，没再说什么，由着恋次送他们出去。

    见人已经走远，若影回过头来看着白哉，“真冷淡，我果然没说错呢。”

    “你想说些什么？”白哉也不和若影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

    “我能说什么，露琪亚是你的妹妹，不是么？哪有我插嘴的余地。”若影收起笑容，冷冷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刚才何不同京乐队长他们一起离开？”白哉不是听不出若影话里隐约的讽刺，只是他无心计较。

    “很敏锐嘛，”若影耸耸肩，走至白哉面前，上身前倾，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直视着白哉，不给他任何避开的机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对别人的感觉如此敏锐，又怎会不知你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还是说，你只是刻意在逃避？”

    “注意你的言行，日暮四席。”白哉发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用彼此地位的差距来阻止若影继续说下去，但他也明白这样显得很无力。

    “果然是很像呐，外貌，举止，甚至是作风。”若影的眼神忽地变得哀伤，幽幽地开口，“那些规则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可以让你无视自己真正的想法？其实你也想反抗吧，因为是她的托付，可是你不知如何抉择。就像那个人，矛盾得可以，甚至选择了平日最不屑做的事情——逃避。做人，有时候要学会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才不会让自己太过痛苦。”

    白哉一贯的冷静被打破，清冷的面容上出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震惊，愣愣地看着若影说完这些话后，头也不回离去的身影，就连恋次进来都没有让他立刻回过神来。

    “队长，”恋次轻唤一声，他刚才是不是眼花了，竟然会在队长脸上看到那般震惊的表情。

    “什么事？”白哉很快收回情绪，恢复平日的沉着冷静。

    “没事，浮竹队长和京乐队长已经回去了。”恋次见白哉似乎没什么异样，直接选择忽略刚才的疑惑，尽职地报告。

    “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先去忙吧。”白哉挥手让恋次下去，他需要一个人静静。日暮若影，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如此轻易地看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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