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的么?她昨晚是骗自己的!
不需要思考,言衡几乎可以确定了 !昨晚宴清歌那番话,肯定是骗自己。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是看中自己身后父亲留给自己那一笔钱?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就立马否决了。宴清歌并不缺钱,她不像车静,车静拉着自己,就是想要自己身后的那一笔钱,可是宴清歌不缺钱,她并不需要这么做!
言衡注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他的房门开着,听到了医生走出了房间。
他也从房间走了出去,站在恰好能听到医生话语的位置。
“小姐身子本来就弱,下回不要喝一些生冷的东西了,这些东西会造成身体更加的不适……”
“可是周叔叔,清歌从来很听话的,不会吃生冷的东西啊!”宴初叶在一旁疑惑出声。
医生边走边说:“那你们就要自己去问问二小姐了……”
言衡听到这里,心里的猜测基本上可以证实了。
他想,他需要和宴清歌好好聊聊了。
他极度讨厌这种不被自己掌控的事情的发生。嗤,而且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他想,若是自己的抚养权不在车静的手里,他早就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而弄清楚宴清歌想法的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白天宴初叶照顾着宴清歌,他并没有机会。可是入夜之后,言衡注意到宴初叶回到自己房间之后,他就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然后敲了敲清歌的房门。
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门才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嘴唇泛白却强撑着的脸。
“啊,是阿衡呀!”宴清歌笑了一下,她比言衡高一个头,身上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头发有些乱,眼神带着疲倦,言衡还注意到,她的耳朵上有一颗小红痣。
不知为何,他看得特别清楚。
言衡没回答,朝着房间内走了进去。
而宴清歌垂下头的一瞬间,眼睛里闪过一丝诡谲。
是要来问问姐姐为什么骗了你么?
嗯,融化一块冰最快的方法是什么?用热水浇?不!
最快的方法,是先用冰锥在上面刺一个大洞,然后沿着洞再灌入冷水呀!对于言衡而言,他或许就是那块冰。宴清歌觉得,长期的小阳光小温暖并不能将其快速的融化,也不能让自己在他的心里嵌入得深入,而如今,她要做的,是先借用名为信任的冰锥,才能更快把小狼犬捂热啊!
言衡走到宴清歌的房间,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本童话书,他心里又给宴清歌贴上了一个“幼稚”的标签。
而他们都不知道,两人这番“互动”全被出来拿东西的宴初叶看到了眼里。
她站在门前,看着言衡走了进去,突然间想到,自己好像没有和弟弟交流啊,所以才跑去找清歌了吗?清歌为什么要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呢?为什么就不能甘心的做自己影子里的那个人呢?她会对她很好很好的,她会是个好姐姐的。
——有这么一种人,我希望你好是真的,可是不希望你过得比我好,也是真的。
宴初叶,不外如是。最亲密的关系,亦有着最强的嫉妒。
言衡将外套脱到了一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浅蓝色的针织毛衣,这才走了出来:“嗯?姐姐要说什么?”
宴清歌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又叹口气:“没什么。”
言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她想说什么,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说席崇桢和自己分手的事吧?可是啊,言衡想,他是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的,因为与席崇桢有关的那些事,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自己被宴清歌排除在外了。
“好吧!”言衡无奈道,他用手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换了个话题,“姐姐晚饭想吃点什么?”
宴清歌将身子完全的靠在了沙发上,摇了摇头:“不想吃晚饭。”
言衡听了,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放水的声音,还有菜刀躲在砧板上的声音。
宴清歌看着厨房里的人,那人在厨房忙前忙后,从她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她想,言衡最初对自己是只有亲情的,以前的那些所谓的占有欲不过是像小孩子被抢了自己的棉花糖后所生出来的本能。可是她一步步的刻意的诱导,让他的感情从量变变成了质变。就像是堆积在地上的沙堆,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向上面增加沙子,沙堆的顶部变得日渐尖锐,终有一天,再加那么小小的一捧,沙堆便轰然倒塌。
宴清歌坐在沙发上,脚尖微微的翘起,她嘴角带着微笑,心情愉悦的看起了电影。肯定要先休息休息啊,毕竟,晚上还有一场戏要演呀!
*
言衡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小时后,食物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室内。
宴清歌闻到了一股甜腻又带着清香的味道,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言衡将一盅甜品放在了桌子上。
“姐姐,过来吃饭了。”言衡将菜全部放上了桌,就瞧见了自己姐姐用鼻子轻轻的嗅了嗅味道,然后立马的走到了餐桌旁边。
“这是什么?”宴清歌指着一盅甜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