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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决说完这话,嘴边的浅笑一直未曾淡下去,随后,他就瞧见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噗”的一下变成了原形,还跳到了自己的怀里,耳朵垂了下来,那只小兔子用这她那灰黑毛绒的兔爪子一下子就捂住她自己的脸,不肯抬头。
晏决见到此情此景,心头一动,他用手指轻轻的捏了捏那兔子的长耳朵,兔子身子转了个面,拿个屁股对着他,那小短尾还在不停的动啊动。晏决挑了一下眉,一只手将兔子给转了个方,然后用食指伸到了兔子下巴处,将她下巴给微微抬起来。
“我的清歌……清清,这是害羞了?”
他一问,那本在他怀里的兔子立马跳了出来,蹲在他的面前变成了人形,气鼓鼓的说道:“才不是呢!”
晏决点了点头,很是善解人意的回答:“嗯,不是。”
宴清歌:“……”
宴清歌见到晏决又拿出了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她眼珠子一转,使个法术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宴清歌走后不久,纪修提着餐盒从窗外直接跃了进来。
纪修一进宫殿之时,看见里头竟然还有几簇花,他一瞬间有些惊讶,可是习惯使然,让他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多说。
他将餐盒送到了晏决的桌子面前,打开餐盒布好菜,随即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不发一声。
晏决拿起了筷子,稍稍吃了几口,便拿起了一旁的锦布擦了自己的嘴角,没再多吃。
纪修看了一眼晏决面前可以称之上丝毫未动的菜,眼睛的瞳孔猛然的收缩了一下:“这菜……可是不合您的口味?”
晏决摇了摇头,问道:“那几个孩子可以接的上你几招了?”
“一百招内不会输与我。”
晏决听罢,露出了浅笑:“如此甚好,把那二十个孩子都安排进来吧。”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安排在我这宫殿的周围。”
纪修抱拳下跪:“是!”
“华北国的三皇子何时进京?”晏决接着问道。
“已经在路上,据探子回报,约莫三日后进京。”
“华北国一直与我国争边境的下锦位置,此处若是被他们拿下,便可借道直攻与燕北相邻的国都。华北国派以三皇子孟连城为首的使团来访,说是来促进两国邦交,我可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好意。”
纪修看着晏决轻描淡写的发表言论的神情,眼睛里露出了恭敬与痴迷。
他就知道,这一届寒屋如何能够遮蔽这人的视野?总有一天,这人会站在整个燕北朝最高的位置!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休息,脑子有些疼!”晏决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吩咐了纪修离开。纪修行了个礼,刚准备离去,晏决却又出声喊住了他。
“纪修,晚上再来之时,给我带个精致的浅瓷瓶吧。”
纪修一转身,就瞧见晏决拂手拿起了一旁的那束有根的花。他点了个头,一跃飞出。
晏决站在一旁,伸出手拿着上面的花,似乎是在猜测这是什么品种。
他待了一会儿,又洒了一些水在那些花上面,这才将花放进了内殿。
过不了多时,宫女提着一个餐盒走了进来。五年过去了,宫女见无人照拂这六皇子,气焰更嚣张。
宫女将餐盒狠狠的嗒在了桌面上,这才愤愤然的离开,这次轮到她送饭,回去那些菜肯定都被别人吃完了。
想到这里,那小宫女心生气愤,将门狠狠的匡上了。
晏决眼神平和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他十分矜贵的打开了餐盒,将里面的汤,嗯,有些馊味儿的汤放置到了桌上,还有一些被炒的胡焦了的青菜。
他的余光瞥见了自己放在桌上的书被风带动了一下,随后夹起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神色未变,仿佛失去了味觉似的。
正在此时,身上突然间一股重量传来迫使晏决放下了筷子。
晏决似乎有些无奈:“别闹了,清清。”
身上那重量陡然间就变成了一个人形,宴清歌趴在了晏决的背上,有些气愤:“她们竟然就给你吃这些东西?”
说着,她挪动到了晏决的旁边坐着,鼻子凑近闻了闻,有些后知后觉道:“我说你怎么瘦得全身没有二两肉了……”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旁的晏决咳嗽了起来,似乎是被呛到了。
宴清歌立马递了一杯茶水给晏决,晏决喝了一口,这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他放下了茶杯,看着宴清歌,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道:“其实我身上,无论如何,都是有二两肉的!”
宴清歌却未当回事,只是用一种“你不要再欺骗我”的眼神见着 晏决。晏决见此,有些无奈的瞧着自己下方看了一眼。
随后,他又见到宴清歌将桌子上那些汤水全部推到了一边,然后从袖子里一拿,拿了一盘八宝鸭放在了桌面上。她得意的看了一眼晏决,随后又一掏,再又掏了一个燕窝羹出来,紧接着,陆陆续续拿出了一些桂花糕……甜食,一一的放在了桌面上。
晏决见此,问道:“你这袖子是能装多少东西?”
宴清歌站了起来,在原地,伸出两只手,袖子自然而然垂下,她转了一圈,嘿嘿一笑:“可以装好多好多吃的!”
晏决瞧着她娇俏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拿起了那八宝鸭狠狠的啃了一口,这八百年没吃饭的样子顺利的让那只兔子的眼睛里露出了心疼的眼神。
到了晚饭的时候,宴清歌经过晏决的提醒,才想起来要出去搬运点食物过来。
她刚一走,纪修就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瓷盆,还有晚膳。
晏决接过瓷盆,推开窗子左右一扫,轻易的看到了埋伏在周围的人影,等到他再一看,那些人影又全部都消失不见。
他放下了窗子,称赞的说道:“你做得很不错。”
纪修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随后他又道:“以后就不用送膳食过来了。”
纪修听到此话,愣在了原地,终于是鼓起了勇气问道:“为何?”
晏决思想似乎是涣散了一下,随后眼底露出了笑意:“因为,有人来负责我的衣食住行了。”
纪修听罢,不再多问。他拿起了餐盒,刚准备走,就见屋子里凭空变出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纪修愣了一下,可以立马恢复了神色,随后他见到那女人一下子就钻到了晏决的身后,露出一个头,瓮声瓮气的问道:“你是谁?”
晏决拍了拍宴清歌的手,回道:“纪修是我的朋友,以后你们会常常见到。”
宴清歌不说一句话,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决心下有些好奇,平时这兔子都是活蹦乱跳的,怎么此时就安静了下来。
他刚准备去摸摸那兔子,就见兔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将他伸过来的手一下子就轻打了下来,随后将袖子里的吃食全部一次放在了桌上,碗筷叮当作响,使了个法术立马不见了。
目睹这一切的纪修,目睹口呆。
一旁的晏决,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主子,这是?”
晏决摆了摆手:“她是我在五年前结识的朋友,身怀异术,这事切勿与他人说!”
纪修立马点头,他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心里更涌起来的是一股子的自豪,他果然没有跟错人。主子竟然连身怀异术之人都能笼络过来!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主子的能力 ,即使是生在宫中,可是单凭自己对京中商贾的描述,便能隐在幕后,让那些世家之人甘愿为其所用!
这样的人,才是他纪修想要跟随的!
晏决在纪修离开后,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以及旁无一人的宫殿,心里冷笑了一声。
区区一只兔子精,还真把自己当个事了?
晏决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最终直接将筷子放在了桌面上,冷哼了一声,躺在了床上。
半夜月亮正圆,深秋之月,月光总是带着点寒霜。
晏决正躺在床上,身旁传来浅浅一动,他立即睁开了带着杀意的双眼。
手指微微的搓到了被子的下面,拿起了一把刀。随后,那人身上有着自己的熟悉的青草味,他心一停,将刀又放回了原位。
晏决眼睛轻闭,就听见了自己身旁的人开始絮叨了起来。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可是你竟然还有了别人。”
晏决: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这深宫里,你见到我之时,恐怕连尸骨都不复存在。
“我以前去其他地方游玩之时,也有个人说要同我交个朋友,让我陪着他,可是想到了你,我便没答应。”
晏决:哦,原来在这五年内,你还去别处游玩,却并没来找我。
“明明你们凡人总说朋友多是好事,怎么我这里就这么疼呢?”
晏决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拉着,摸到了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
那人的声音柔柔软软,带着点无知的诱惑:“就是这里,很难受!”
晏决:“……”
“我都故意离开了,你也不说来找我,还得我回来!”那声音又带着点抱怨和生气。
晏决不再多想,一下子睁开了双眼,抬起头,直视着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着委屈和迷茫。他嘴边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坐了起来,一只手一下子就捏住了宴清歌的下巴,然后摸索着,想亲吻过去。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鸟叫,在这深秋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寂静,又不知是何处灌进来了一阵凉风,吹得床幔浮动,轻柔飘散。晏决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听觉好像被无边的放大,他可以听见远处那有人节奏悠长的打更声音,又似乎是听见了很远之外,深夜之际成熟的石柿掉落在地面上,压住野草的声音……这些种种声音汇聚到一起 ,浇灌进了他的心底,砰的一声、砰的一声,他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凑了过去。
在要亲的到的时候,却猛然间亲到了一个温热的掌心。
晏决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甩开了手,有些恼羞成怒:“你可别再诱惑我了!”
宴清歌眨了眨眼睛,很好学的问道:“何是诱惑?我和你在一起,便觉得欢喜,这是诱惑么?”
晏决扭头,全然消失殆尽的小孩子脾气在一刻却猛然间复发:“你说呢?”
宴清歌做到了晏决的对面,晏决依旧赌气,扭过头不想看她。宴清歌见此,双手捧住了晏决的脸,迫使他正视自己,她解释道:“我不是故意不给你亲的。”冰凉的手心挨住了晏决的下颌处,晏决只觉得她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
“只是,我修习的法术讲求本身纯净,而且重阴少阳。这是我刚成妖之时,那一直照拂着我的槐树妖同我讲的。他说,修习我这法术,可以速敛仙气,修习人身,但是唯独有一点,我不可同你们凡人男子嘴对嘴,恐届时有阳浊入体,我便魂消于世了。”
“我想一直陪着你,晏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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