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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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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宵花会,触目所及之处,皆是花灯彩耀,人潮涌动。

    秦暮初裹紧披风,同齐之勤并肩走着,双瞳放大,好不激动地左顾右盼,整个人这探探那望望,害得齐之勤不得不盯紧了她:“你且悠着点,这样活泛,也不怕走丢了。”

    “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别絮叨了。”秦暮初双手拉过齐之勤的手,双眸炯炯,“这不是太久不见人气儿,难免激动了些嘛。”

    在齐府十余年,深藏于室,若非偶尔齐之勤背着旁人带她和齐家幼妹出门玩耍,秦暮初或许也就是个养在深闺不知世的大小姐。

    青蓝色罗裙周转于小贩人群中,于大红大紫的明艳色彩相比,倒似花灯会上的一抹清亮之色,她兴奋地踏出两步,还没离开,就回眸轻笑,握住齐之勤的手往前走去。

    青年少女穿梭于重重人障之中,虽有周围繁复嘈杂之声,但齐之勤的双眼中,却只有秦暮初了。

    “暮初…”

    话音未落,就听秦暮初“诶”了一声,偏头指着那湖上扁舟,只见轻舟之上,隐隐约约站了位窈窕女子,身着大红衣裙,脚踏祥云金靴,手持瑶琴,神色忧郁。但瑕不掩瑜,仿若天人之资的容貌可谓是倾城倾国,秦暮初站在河对岸,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别看啦。”

    她自然以为所有人都盯着那美丽女子,抬眸却发现齐之勤只是一心凝视自己,忽得脸上一红,扯过他的袖子就回到街上:“这位是谁?你可知道?”

    秦淮河畔,能不知道玉飞凰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个初来乍到的秦暮初了。

    将少女护在怀里,齐之勤这才稍稍转移视线,将眼神放在了美人身上:“秦淮名妓玉飞凰,不少风流人士为听她一曲而一掷千金。”

    原来是个音律大家,秦暮初捏着下巴,转身走到花灯铺前,取下一只做工并不精细的花灯:“孤身一人上宫阙,生生世世断姻缘,我瞧这嫦娥奔月的题词,未免太过悲切,老板啊,你这灯可否卖我一只?”

    “既然不喜,又何必买下。”齐之勤嘴上虽疑惑,手里可早已将铜板递给了老板,两人一人取灯一人拿钱,倒是默契无比。

    借烛火点灯,秦暮初一转花灯,便看出玉兔轻跃,嫦娥起舞,吴刚伐树的精美景象,齐之勤看得是啧啧称赞,叫她也高兴不已:“词是悲了些,但过程壮美,也对得起这孤老结局了。”

    她说得开心,满心满眼都是手中的花灯,只朝前走着,恰一回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齐之勤不见了。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秦暮初心中虽有百般算计,可一遇上齐之勤,就成了天真浪漫的小姑娘,眼瞅着人山人海就快侵覆视野,方才惬意悠然的心情,也顿时失落无比,把花灯放好,只得随意寻了一处地方坐着。

    之勤哥,应当是找得到自己的吧?

    “秦暮初?”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却非心心念念之人。

    男人站在她身前,穿着一身褐色劲装,扬唇微笑是一副春风得意的面庞,生得是一副俊朗英气的面孔,少不得有女子见了要芳心暗许,只可惜秦暮初正忧郁失散,没有感觉到他。不过他身高八尺,形体微壮,就这么拦在面前,浑身的倒影下来,正巧把不甚高大的少女笼罩起来,笑意盈盈凝望着这个张口即来讽刺之语的小丫头。

    “耶律将军这是闲来无事到处乱逛啊。”秦暮初没好气呛了他一声,这耶律奇雄,身为皇上亲生儿子,却被落在大辽十余年,如今有了建树让他回朝,可处境尴尬,倒同自己十分相像,只是没想到这偌大灯会,居然还能碰上这家伙,当真是倒了霉运。

    男人的大络腮胡因为听了这句话笑得颤动起来,耶律奇雄伸手拎过她的小花灯,还没看上两眼,就被秦暮初一把夺过:“看什么看呀,你们大辽没有这种玩意儿啊,抢我的作甚。”

    这可是齐之勤给她的,可不能让个莽汉不小心弄坏了。秦暮初担心地检查,却被耶律奇雄嘲笑她小女儿作态:“不就是个花灯,如此宝贝,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呢,真是丢了秦龚的脸。”

    他说这一番话原意只是想挫一挫秦暮初的锐气,却不想小妮子听了这话,充满生气的脸就顿时冷静下来,满不在意地瞥了耶律奇雄一眼:“我生下来就没爹养没娘教,怎么了不行啊?”

    她说的句句实话,但听在耶律奇雄耳中,却格外刺耳,他蹙眉盯着秦暮初,直到把少女瞪得有几分不安,才转移心神,指着画舫上的佳人问她:“这是谁?”

    “秦淮名妓玉飞凰,怎么,看上人家长得好看喜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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