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关内2

北厓，大夏天的，马还没养膘就进行如此强烈的运动，乐观估计要修养两三年才能使唤得动它们，可樊青预计，这些马已经回不了济州了。

    虽然之后在江简一道弹章下，济州马厩官员得到了应有的处分，可这也弥补不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即将死亡的悲伤。不过樊青也不敢对此有所怨言。朝廷养士千日，自己这些武夫吃皇粮，就要接受朝廷的调遣，若是谁敢胡说八道，不用军法官，自己就提刀上去宰了他。

    而面前这个营寨，就藏着一个准备胡说八道的人。

    樊青已经收到了巡抚大人身边那位老亲兵的密令，上面写的很模糊，只说让樊青在明晚应该做的一些事情。

    老亲兵在自己耳边耳语了一阵后，就骑马回到了烟尘当中，樊青抬头一看，是巡抚行辕的旗帜。既然江巡抚已经回了明山（此时樊青并不知道江简已经准备回原肆府而不是明山府）那么还能打着巡抚行辕旗帜的，只有“督办北厓邪教剿匪安抚事参事”这个开战前才有的新头衔的董顺一人。

    樊青跟随江简的时间虽说也不短了，但依然不了解这位巡抚的行事作风，有的时候和蔼可亲，有的时候心狠手辣，这一次董顺也派人来通知自己，不过与巡抚不同的是，董顺派来的人说的更加清楚。

    “李倱似对朝廷不满，近日将有异动，巡抚有令，着樊将军配合行事。”

    樊青冷笑，自己虽是一介武夫，可朝中党争，比所谓天灾人祸更加牵动人心。自己也算偶有听闻。

    自己是什么党，自己心里最清楚，整个济州城，城里的所有人，都有且只能有一个党，那就是帝党。虽说朝廷有令，令自己暂时作为客军，听命于巡抚行辕，可这种带有党争性质的命令，自己听不听都无所谓，听了没好处，不听江简也拿不了他怎样。

    “可笑江巡抚千日聪慧，不慎一时愚昧啊。”

    亲卫听见樊将军在那自言自语，也不敢回应，低着头数蚂蚁。

    樊青将董顺的信纸伸到火篝旁，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再把江简的信封拿来起来，也准备烧成灰烬。

    然而正要伸进火堆时，樊青却发现，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信封似乎有大问题，感觉好像有一片狭长的树叶被包在信封夹层里。

    “应该是挺薄的，不然我摸到信封早就发现了。”

    樊青心里想着，然后将信封收回来，看了看四周，亲卫们都在盯着其他方向，然后就撕开夹层，发现那东西并不是一根树叶，而是一根羽毛，金色的羽毛。

    “这是想干什么？收买我吗？”

    樊青笑着摇了摇头，突然身子就定住了。

    “坏了，光顾着厮杀了，连这玩意儿都忘了是什么了。”

    樊青将金羽毛放在自己坐的凳子上，然后对着凳子跪下来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小心翼翼地将羽毛收进怀里，到时候要记得还的。

    这个东西来历并不简单，甚至说，只有济州人才认识这是什么。

    这是太祖皇帝在起事时发给五兄弟的金羽毛，约富贵之用。后来五兄弟在心狠手辣的太祖皇帝手下变成了“无兄弟”而金羽毛也随之收回皇家，不过意义却变得和开国时不一样，作为皇帝的亲信，在接受皇帝的任务之后，便会被授予这金羽毛，只要任务完成，及时上交回去，不但不会落得与“无兄弟”一般的下场，反而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江简拿这个金羽毛，其实是作为一种威慑物给樊青看，意思就是说：“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听我的话，不过没有关系，我这里有皇帝给我的权力，听我的话，等于听皇帝的话。”

    樊青深呼吸，然后将体内的浊气呼出体外，找来亲卫。

    “等会我会写一封信，你去前方大营内交给董参军，记得，不要被李倱的人看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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