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曹家掌柜

工匠(杨华坚持带过来的，几人都是受宠若惊)。十二人中另外六个则带着各自的小队每队一桌，众人都抓紧吃肉很少喝酒，只有王大黑那厮已经流涎倒地，看得大家皱眉不语。忽然杨华听到一楼的食客在高声辩论着什么，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那马文忠真是个废物，带着我天朝六万大军出沈阳，里面还有辽东铁骑、江南抗倭军、四川秦家白杆兵和榆林标卫军，竟然敌不过女真四万大军，乃至全军覆没，每年数百万的辽饷都喂到狗的肚子里去了！“

    “我看最可恨的还是吴祖两家，稍稍遇挫便逃之夭夭，让那群通古斯野人能够放心的破去白杆兵和榆林标卫军，进而攻击中军两翼，最后导致全军覆没，能够逃出来的将士十不存一。“

    “最可恨的还是那帮整天喝茶清谈整人的文官，发往辽东的军款要贪三成，这还算是好的。发往榆林等九边的军饷被挖去四成，除了这两处要紧地方，其他的官兵能够拿到五成就不错了。之后地方文官再贪一些，各级军将再贪一些，大头兵能够拿到十之二三就不错了，要不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呢，这军纪能不败坏吗？“

    “听说去岁陕西大旱，皇上用体己钱发了五万两银子赈灾，结果到了米脂县只剩四千余两。而且又被当地乡绅瓜分一空，结果皇上大为震怒，抄家数十，居然挣了几十万两！听说现在燕京的大员们正在想着怎么让崇祥打消抄家的念头呢，不然以后大家拿了银子风险不就大了嘛。而后陕西的边兵进剿起义军因为士卒饥寒交迫，居然加入了起义军攻下了西安外的大部分地方，陕西一省彻底糜烂……“

    “这将近十年了，好像就没有风调雨顺过，天也越来越冷，北方那些省份连年歉收，山东的白莲教正欢实，陕西边军又乱了。再加上关外的蒙古和女真，境内又有四川土司变乱，没准是要改朝换代了……“

    “嘘，尼玛你不要命了，这话也能乱说。“

    在座的基本都是流民出身，听到这些议论也都不吃了，就这么静静听着。大部分人脸色涨红，双拳握紧，王晨旭更是满眼血丝，不是申小六拉着估计早就发狂了。就在众人都憋得满脸通红时，杨华说话了。

    杨华起先听得心里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原来这就是答案，将夫子的教导结合最近几年的流民等情况，杨华终于知道自己心里的紧迫感来源于什么地方。自己是害怕，怕万一有那么一天大灾变降临时自己没有自保之力，不止自己，还有身边的所有人。杨华看向众人，感到现场弥漫着一股恐惧和颓丧，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失望，也很恐惧。但是我告诉大家，没必要！我们是一个集体，之前我们无法保护自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护卫队，也即将有自己的生意。有我杨华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大家喝汤，大家一起朝前看！“杨华举杯大喊，接着赵芝兰等人也都举杯大喝。是啊，有华哥在还华有什么要担心的呢，有华哥和护卫队在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谁敢拦路就干掉谁，众人心里都有了底，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杨华这个初生的集团拥有了真正的凝聚力，并且拥有了非一般的侵略性。

    为了办事方便，除了在老营留守的妇孺和工匠以及一个小队的护卫，杨华小集团的其他人都住在了古城东部的窝棚区(其实还是因为穷)。而后的几天护卫队的队员们背上插着“顺江递运“的棋子，在柴胖子的带领下挨家挨户发传单并且介绍自己的业务，其他人都帮着收拾出几间没人的窝棚，并且在窝棚区建了两个厕所，一男一女。窝棚区的其他人麻木地看着这帮奇怪的人，说奇怪是因为明明大家都是破衣烂衫，但是这帮人的衣服明显缝补地很用心，浆洗地也很干净，而且各个都十分健壮，走路呼呼生风，眼睛也炯炯有神。很快，八月二十，顺江递运正式开业，杨华等十二人和几个工匠在一处地摊前放了一把鞭炮庆贺开业，然后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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