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驮着秀秀在院子里缓缓漫步。
便动物也有争胜之心,这马见那些高头大马驮着人飞来奔去,自己身子却像个玩物一样,难免觉得自卑。今天终于也能驮人了,不由生出一股豪气,仰头长嘶一声。
这一声却没有什么气势,如同小孩子狂叫一般,让人看了好笑。
秀秀在马背上开心地大叫:“官人,你快看,我也会骑马了!”
徐平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天上那一轮缺了一块的月亮。岭南的月亮看起来与中原并没有什么区别,可不知为什么,徐平总觉得没有家乡的明亮。
第二天一大早,林驿丞早早就来到徐平的小院门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通判与知州并称为州长官,不比其他僚佐,是要下官出城迎接的。昨晚徐平没有进城就是这个意思,偷偷摸摸进城,不得把那些小官吓死。
洗漱完毕,穿上官袍,徐平带着高大全和秀秀出了院门。秀秀宝贝一样地牵着那匹果下马,这马反正没人要,从此之后就她秀秀的了。
林驿丞见到徐平忙躬身行礼:“上官,城里的仪仗已经到了,正在院子里等候吩咐。”
徐平点点头,一行人出了驿馆。
宋时官员不像明清时候那么排场,动辄几抬大轿,官员出行不许乘轿,只能骑马。只有元老重臣行动不便,有皇上特旨才能乘轿,地方官员没这待遇。
依照制度,邕州作为节度州,知州随行兵士五十,通判随行十五人。此时等在门口的是十五名厢军,由一个小节级领着,从此之后就是徐平随身的护从人员了。
见到徐平出来,领头节级谭虎叉手行军礼:“下官谭虎,一行十五人见过通判!候通判钧旨!”
徐平看这十五人都还精壮,知州并没有挑些老弱不堪的来糊弄自己,点点头道:“好,随我进城!”
这都是本州厢军,属于地方指挥的部队,直接归于知州属下。宋朝虽说军政事务属枢密院管辖,也还是分中央军和地方军,除禁军直属中央,厅军也有很大一部分不属地方。由于厢军本就源自晚唐五代时候的藩镇军队,宋太祖藩镇之权时顺便把厢军消弱得不堪战斗,也就邕州属于沿边,禁军数量又少,厢军看起来还有些样子。
秀秀依然坐在高大全驾着的牛车上,看着周围护送的一众兵士,既觉得有些害怕,又觉得威风。那匹果下马拴在牛车上跟在后面,低眉顺眼,安安静静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不多远,到了城门外面,邕州城里的僚佐属官已经迎在那里。
看到徐平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快步走人群,迎上来行礼:“邕州节度判官周天行与僚佐恭迎通判!”
徐平下了马,缰强随手交给后边的谭虎,上前道:“判官免礼。”
判官是州郡属官之长,仅次于知州和通判,京朝官出任称为签判,选人任此职务则称判官。徐平不到的日子,便是由他代理职务。
两人见过,周天行便介绍其他属官。首先是录事参军李永伦,其次节度推官蔡亮,按制度推官应是两人,邕州人口稀少,只设置了一员,再就是观察支使吴庆南。
判官、推官、支使称为两使幕职官,源自唐时的节度使属官,以判官为长。两使即节度使和观察使,因为唐时节度使一般兼观察使,凡节度州都是称作两使,并不特别区分。还有一个职务是节度掌书记,在宋时职责与观察支使重叠,有出身的人便任节度掌书记,无出身的则为观察支使。
宋时地方州既按户口多寡分等级,沿袭下来的又有州格,都督、节度、防御、团练等级别不等,两者都会影响地方官员的待遇和俸禄。此时的桂州为都督州,邕州却为节度州,还没有升等。
周天行介绍完两使幕职官,录事参军李永伦便介绍其他属官,分别为司理参军杜宴,司户参军程其南。
他们称为诸曹官,源自唐时州长官的属官,还有一个司法参军,因为邕州事务并不繁杂,省掉未置,以录事参军为首。
幕职官和诸曹官职责多有重叠,但宋时都并行设置,也有互相监督的意思。他们并不在一起办公,幕职官办公场所为签厅,诸曹官则在州院。
这些属官介绍完毕,又上来三个吏人,向徐平恭身行礼。
通判有自己的办公场所通判厅,这三个人就是徐平的直接属下,应在司、勾院和磨勘司的三个孔目。
徐平一一见过了,依然上马,仪仗的兵士在前开道,一行人进了邕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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