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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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岭从小就做着以前和那个女孩相遇的梦，一直以来直到现在，每当恐怖的事情降临的时候，云岭必然会自动自觉地梦到女孩。雪晶的形象其实早已经随着岁月模糊不清了，只是她在云岭的记忆中却越发美好。云岭每次醒来，想起这个梦，就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不过这也使云岭搞不清楚，是他自己拯救了自己，还是女孩拯救了自己。

    或许，是美好和希望拯救了自己。

    在长街的十字路口，云岭与鬼机灵分开了，云岭知道他一定会继续背着他去码头为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们搬麻袋，云岭担心机灵鬼会累垮，会被人欺负。但也明白，谁也阻止不了他。而且人终究要自食其力的。

    在十字路口左拐，再过一条街，就到了云岭平时的工作场地。这是一间小型的饭店，也是间快餐店。里面的饭菜真的可以说是猪食，是给没钱没权的下等人准备的。我们所见的快餐店无论是多差多简单也会每份菜样样分明。而这家店，别说环境如何，那些菜虽然也是分了几个菜盆装，但是却这份才和那份菜混一点，那份菜糊了，这份肉菜只有少量肉星——多数都是青椒。而且青椒不是绿的，是黑的。有的菜闻起来还有奇怪的味道。

    至于店里的环境，呵呵，苍蝇与异味齐飞，老鼠与蟑螂并存。店里有六张桌，都很耐打耐摔。桌面是橙色的，椅子歪歪扭扭到处乱放。地面乌黑乌黑下雨天到处泥点子。店里和厨房墙上都有油渍，看着就叫人咽不下饭。

    至于云岭，每天的任务就是给客人们端饭菜上桌。其实快餐本来可以自己拿，但是主人家非要在门口点单后拿到厨房配菜再叫云岭送出来，美曰其名这个过程可以增加服务费。当然云岭也要负责收拾桌子，但是除却地面有骨头剩菜外平时基本不用扫地。

    这家餐厅虽然如此不堪，但是往来“客人”却依然很多，每当饭点总有三十多个人来这里吃饭。要明白，穷人永远比富人多，少数的独裁者们也统治着多数。穷人要为富人拼死拼命地干活，富人把那些穷的不能再穷的人的膏汁则越来越狠的压榨出来。这比压榨花生油厉害多了。

    云岭也是穷人的一份子，每天拼死拼活地干，到头来生活也依然成问题。冬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夏天睡在荒庙里的草堆上。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争名夺利，尔虞我诈，所以，云岭痛恨这个世界，并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带雪晶和机灵鬼离开这个鬼地方。

    虽然这么说，但云岭并不知道他们还能去哪。

    早上的时候，快餐店也会卖些劣质粥粉，虽说放粥的碗烫，但是云岭也被烫习惯了。照例的，云岭的老师一早来到了这家小店。

    云岭正忙着给客人们端茶送水，看见老师来了，尽管云岭心里着急想跟老师说说话，但是碍于有工作，所以只能作罢。云岭穿梭在客人堆里，整个小店拥挤不堪，云岭不得不不停的说：“让一让，让一让，谢谢。”云岭的老师叫八重门，是个干瘦的到了不惑年纪的人。人送外号——活神仙。因为在这么多能过上比较好的日子的人里，大概只有八重门是真的愿意真心帮助那些苦难着的人了。他会为穷人家的病人垫付药费，而且不强求别人还他钱。他会过年节给街上的孩子们送糕点。哪里有流浪的孩子，哪里就肯定有过八重门的身影。八重门还会教没文化的人读书写字。

    对于八重门这种级别较高的顾客，店主通常都会亲自接待并专门烧几个好菜以求能获得更高的利润，甚至翻倍的利润。那个肥肥胖胖的店主屁颠屁颠地小跑了过去问到：“八重门老先生，来点熏鱼怎么样？”

    熏鱼？！那可是很高级的货了，老板舍得出这种货，自然也是因为这种珍惜货能卖出好价钱。而且八重门经常来这里看云岭，基本上老板每次帮他点菜单子八重门都不会有太大异议。八重门知道云岭经常吃不起早饭，还经常让他工作完跟他一起吃，或者留一份给他。

    这天早上云岭就是饿着肚子干活的。等云岭干完，也接近十点了，马上准备要中午的工作了。云岭闻到了熏鱼的香味，虽然很想吃，心里也希望老师能再一次邀请他一起，但是他还是把头转了过去不看熏鱼。

    毕竟贪心可不好。

    云岭烦躁地擦着桌子，同一个地方被云岭擦了很多遍。八重门却似乎看穿了云岭的心思，他把看着的书放了下来，轻声叫唤他说：“云岭，过来坐下吃点东西吧。这么多我都吃不完。”

    又来了……云岭有点无奈的想到。但他不得不抬头看着老师的眼睛。老师的眼神很温和，而且是那么慈祥和关心他，像是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咒，把云岭吸引了过来桌子边。他坐下了，面对着老师特意给他留得一份熏鱼狼吞虎咽起来。但是无论他吃得多快多想多吃点，云岭还是留下了一半熏鱼。他偷偷跑去柜台拿了个饭盒把剩下的熏鱼装了起来。

    看到云岭的举动老师微笑了一下，问：“又带给你那个小伙伴吗？”

    “是的，老师。谢谢你。”云岭很礼貌地回答。

    老师又对他笑了笑，起身准备走了：“云岭，大后天来我这里，你应该再学点文化课了。毕竟离你初中辍学已经半年了。”

    云岭拱手说道：“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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