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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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烨手中的匕首散发着幽光，寒气森森。众人变色，就连洛灵也不例外。

    许韵寒抓住沈烨握着匕首的那条手臂，脸上浮现关切之色。后者看在眼里，但还是挣脱了出来。

    “我沈烨是无父无母的弃儿，不入无极宗门径，不入众位法眼。然受大长老垂怜，时常教导，感恩，知耻，亦知辱。”

    沈烨直直地站在洛灵面前，目光如炬。

    “天地造万物为其主，可拜之;父母孕子女为其恩，可拜之;师长授桃李为其德，可拜之。”沈烨一句一句说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洛灵更是在沈烨的目光下面色苍白，不敢抬头。

    “我沈烨可跪天地，可跪父母，可跪师长，却不跪他人，若行之，便为辱。当日之事，沈烨确有其过，洛师姐可以杀我，若是怕落人口实之柄，沈烨亦可自裁在你面前，但却绝不受辱。”

    洛灵呼吸急促，想要反驳，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此时洛灵旁边的一个女子开口，“姓沈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转的什么心思？今日若是你死了，不论是否出自洛灵之手，宗门都将追究她的责任。你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摆出一幅宁可杀，不可辱的样子，因为洛灵根本就不可能杀你。”

    事实上无极宗门规中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修行之人不可妄顾苍生，若有违者，废除道行，逐出师门。

    沈烨大笑，在他的笑声中有些癫狂。过了一会儿，仰天长叹，目视洛灵，“你看这样如何”

    沈烨举起左手，“当日就是此手抓破了洛师姐的衣裳。”

    噗

    话音未落，只见沈烨将匕首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左掌掌心，前后洞穿，同时飞出了一长条血液，落在洛灵身上，也有一些溅在了她的脸上。

    众人目光一凝，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血液落在地上的嘀嗒之声。

    许韵寒脸色大变，跨步上前，扶住沈烨。

    而在此同时，洛灵尖叫一声，眼中闪过迷茫。她不是没见过流血，也不是害怕沾染血液。而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了心神。

    反观沈烨，他依然直挺挺地站着，面不改色，似乎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

    “洛灵，沈烨如此，你可满意？”许韵寒盯着洛灵。

    洛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烨，感受着脸上那血液带来的热度，她迷失了，身体不由控制地瘫软了下来。但依然呆呆地看着对方，看着沈烨挺直的身躯，流血的手，还有满地的血液。

    不知为何，她哭了，她似乎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忘了自己心中的恨和之前的屈辱，忘了战道台下那无数双眼睛正看着这一幕，但她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哭着。

    然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沈烨再次拔出插在左手心的匕首，割断额前的一缕头发，握在手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今日沈烨断发于此，若洛师姐仍不解心中所恨，那便执此发取走沈某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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