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读书修行打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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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樯橹少歇，渔歌渐远，水面上彤红的夕阳带走了这一日的繁忙，留下万家灯火下一群幸福的人儿。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转眼就是小汐在这个世界度过的第十个年头了。这一年小陈汐十二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陈汐的身体也开始发育，一双**横陈，开始有了发展成前世那种大长腿的趋势，盈盈一握的腰肢也显得格外有力量。她今日一如往常那样，坐在全府最高的书阁檐角上，望着天空中的一轮圆月发呆，青丝如瀑悬垂到微曲的脚掌下。今夜天气甚好，大概是偶有微风拂过的缘故，那几丝调皮的发穗挠得光溜溜的脚底有些发痒。陈汐仰靠在檐脊上舒展了一下四肢，玉臂微曲伸到脑后穿入黑发之中，将差不多吹干的头发挽起，然后又绕了几圈扎了个结实，露出一段白藕似的脖颈。

    院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每月十五，楼顶上的对多出这么个人，初始几个丫鬟、管事倒还觉得新奇，日子久了倒也没什么人在意了。唯独刘彻一直在他的房间里看着陈汐，她坐多久，他就看多久：“唉~长大了一定是只妖精！”这是今夜刘彻难得的评价她。

    刘彻在房中看了不少许时光，忽然注意到陈汐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仔细看去，那分明是一个酒囊——好家伙，拿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酒囊，她今晚想干嘛啊？刘彻想想有些不放心，遂也爬上了檐子。

    小陈汐就这么或坐或躺在五层楼的飞檐上，一夜就过去了。直到东方升起了启明星，陈汐才拍拍屁股走进楼里去，临走还不忘要潇洒地与即将隐没的月亮挥手告别。

    “陈汐，又在想什么呢？”刘彻从不远处的窗子里出来，看到陈汐一手提着酒袋子，一手拄着檐子，对着天上一阵发呆，就凑过来一抹衣服长摆在一旁坐了下来。

    “嗯，彻哥哥啊，你今天怎么上来了？”

    “我能不上来吗？再不上来你怕是自己就要下去了！”刘彻状似严厉地指着陈汐的那袋子酒，气就不打一处来。

    也就是陈汐，见多了这脾气，丝毫没放在心上，又或许她本来就不在意这种事情，至于喝酒：“彻哥哥，你要来点吗？这是我从姨母的地窖里借出来的，上好的贡酒~恩~你还是别要了，这点还不够我喝的。”

    刘彻一把夺过酒囊，一口下去，果然是清冽爽口：“你今天怎么带着酒上来？”刘彻似乎感觉不过瘾，又灌下去一口。

    “彻哥哥，你说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你想去长安吗？”

    “长安人多口杂，这里的生活虽然平静单调了一点，但至少身边没有勾心斗角，难道不好吗？”

    “那倒不是，只是彻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些人吗？”陈汐心里想的其实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如果这里就是那个汉朝，那么按照那些书里的记载，刘彻是要成为大汉帝国第一人的男人，那些血与火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刘彻被这一问，问得走了神，仿佛又看到了七年前的那个飘散着粘稠的血腥味的夜晚，过了许久感叹道：“原来你还记得啊，现在想想当时你也不过两岁的样子，就让你背负了这样的命运。那你现在还想要为你父亲报仇吗？”

    这一问反倒让陈汐陷入了沉默，她这几年其实已经对那种仇恨不敏感了，而且过得一点也不真实，应该说在努力融入这个世界的同时，一直萦绕着一种孤独。这是独自来到另一个世界的悲凉，从当初降临这个世界开始，她就一直扮演着一个冷眼看世界的角色，看着一个应该是自己父亲的男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死，这种对常人而言比天还大的杀父之仇在她的心中只有些淡淡的悲哀。即使是这份哀伤也随着很多事情被她渐渐忘却、抚平了。即便是后来几年里虽然接触到的人不算多，但不论是城外的贫民百姓还是城中的富贾豪绅，对她而言都像前世的电影里卖力表演的演员，都努力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他们的命运都在冥冥之中已经被编排好了：贫民的儿子还是贫民，富贾的儿子还是商人，官人的孩子不是嫁给官家，就是继续鱼肉百姓。这样的社会着实压抑，可这群身在舞台上的人却不自觉，不论自己的努力能取得的回报多么微小，都努力地生活着；不论自己的本意是如何的，都得照着“剧本”写的那样把这段路走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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