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见周小芸

远只能独自天马行空，而月亮却有星星相伴。世间万物中，其实太阳最寂寞。

    他将手遮在头顶，看着从指缝中透过的日光，无奈的笑着。

    “好了，走吧。”

    郑曜文离开了石桥，走向前面的街市，那里不是很繁华，时不时会有一些断壁残垣映入眼帘。几个月前，日军轰炸了重庆，整个山城都变得破败不堪。但短短数月，萧条的街市竟又变得如此热闹。

    阳光下的一切都是那么静好，但对于郑曜文三人来说，这一切却又是那么高不可攀。一阵清风吹动了黄葛树的树梢，拂乱了郑曜文的黑发。发梢扫过眼角，郑曜文竟有一丝失神，看着眼前破旧的招牌，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应该出现在他眼中的怀念。

    这是一间小茶行，似乎已经在这里开许多年，门前的招牌被风雨冲刷的模糊不清，但依旧能依稀看出牌匾上的字迹，春生茶行。

    郑曜文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上次回重庆还是在一个月前，那时候走的太急，甚至都没时间来这里走一遭。这次回到山城，不论如何，也要到这里看看。

    这间小店的茶叶很好，都是上好的明钱清茶，以前在山城的时候，郑曜文几乎每周都会到这里买茶叶。自从日军侵华以来，郑曜文就很少回山城，自然也就很少来这里。

    这段时间，日军不断轰炸山城，炸了不少房屋也死了不少人。看到茶行还安在，郑曜文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抬脚想要走进去，就听到对面的药房中传来了争吵声。他开始并没有在意，毕竟偌大的山城，这样的事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继续向茶行走去，刚想迈进门槛，就听见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他不由得停下了身子，转身向对面的药房走去。卫子安和赵凯二人也立即跟了上去，刚刚刺耳的枪声早已驱散了围观的人群，街道上是一片混乱的身影。

    郑曜文三人走到药店门前，小小的药店一片狼藉，药店的外屋瓶罐倾倒，墙壁上还有不少弹痕，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斗。药店老板悄悄的躲在桌底，伙计也逃的无影无踪。赵凯一把将藏在桌底的药店老板拽了出来，拖到了郑曜文面前。

    郑曜文将吓得瑟瑟发抖的药店老板扶起，笑着问道：“老先生，这里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药店老板早已吓得双腿发软，浑身抖做一团，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他的眼睛看向内屋，内屋中不断传来打斗声。郑曜文使了个眼色，示意卫子安和赵凯去看一下。二人拿出随身佩戴的手枪，上膛，慢慢的向屋内靠去。

    忽然，卫子安一脚踹开了里屋的房门，二人用枪对着屋内的人，大声道：“别动，都别动。”

    此时房间里只有四个人，三个黑衣特务和一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黑衣特务被打昏在地，应该是女子的杰作。看到女子的面容，郑曜文和卫子安都愣住了，这个年轻女子正是周小芸。

    “我们还会再见的……”周小芸临走时的话又一次在郑曜文的耳畔回响，郑曜文暗自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他走到屋门前，微微弓身，显得十分绅士。他轻声问道：“周小姐，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再次看到郑曜文的面容，周小芸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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