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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王公公传旨被侯府仆人抓下马背,这是实情!”
沈崇的回应,让宦官王公公更是底气十足,似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可惜一名太监终究做不成公鸡,更休要说是斗胜了的公鸡。
只见沈崇说完之后,突然话锋一变,郑重道:“但是王公公到达安乐侯府传旨,进侯府而不下马,欲要强行驱马闯入,这才遭致侯府仆人强行施威!”
“哦?原来如此!”
“不,不是,陛下,他说的不是实情……”
“住口,沈崇你继续!”
沈崇面不改色,神情郑重道:“因传旨王公公嚣张跋扈狂妄至极,安乐侯带病向我等说了一番话,便回到后苑疗伤去了!”
“他真的病了!?”赵昚一听这话,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是的!”
“叶卿家说了什么?”
“安乐侯说,纵使他有鲸吞三国之智,但早已经不问江山社稷之事,心灰意冷只想静养患疾。这天下不是他一人的,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谁有能力谁去管……”
“……”一席话,让赵昚陷入了沉默。
“陛下,沈统领他……”
王公公正要极力进言说辞,可是已经心烦的赵昚,那里还有心思听这些,直接一拂袍袖冷叱道:“拖出去斩了!”
不轻易杀人的赵昚,称帝几十年的光景里,这是他第一次在朝会之上下令杀人。
一声令下,殿前武士将已经瘫软的宦官王公公拖了出去,伴随嘶吼哀求之声过后,却是寂静地沉默。
这个时候,蒋芾与岳霖相互对视了一眼,均知晓此刻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岳霖便出列禀奏:“陛下,请恕臣直言,安乐侯自出仕以来,所做之事皆是利国利民之举,然而所遭受的待遇却是让人为之心寒……”
“若安乐侯是无能之辈,陛下将其流放或是贬官,臣也毫无微词,然叶大人乃有胸怀经天纬地之才,却遭致朝廷弃之如敝履,试问这种待遇是否合理?”
岳霖此话刚一说出口,未等赵昚作出表态,张说便已经出言反驳:“岳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三纲之中就有君为臣纲,君王的决策就是臣子应当遵守的准则,岂能心生丝毫的怨言?”
“张大人此言虽颇具道理,但是岳某试问,既然君为臣纲,那为何历代明君的身旁总会有力谏之臣。明君许多的决策,都会遭致这些力谏之臣反驳,那以张大人的理论,既然君主的决议就是准则,这些力谏之臣岂不是都成了佞臣?”
“这……”
张说没想到自己一句拍马屁的奉承话,竟然被岳霖直接堵得是哑口无言。
岳霖见张说语塞闭嘴,于是又上奏道:“陛下,既然安乐侯已经声称自身有鲸吞三国之智,我朝廷难道非要弃贤才,而不顾我大宋江山的安危吗?”
赵昚听罢,愁容满面,唉声叹气,文武群臣默默无语。随后瞅了一眼岳霖,说道:“岳卿家言之有理,那就有劳岳卿家前去福州传旨!”
“臣建议张大人与臣同去传旨!”
张说一听岳霖要拉上自己,便没好气的冷哼道:“岳大人,这传旨有你一人便可,为何要让本官与你同行?”
“以免张大人事后,喜欢乱嚼舌根!”
“你!……”
“准了!”赵昚见二人又开始争论,索性不耐烦地全都准了。
“臣等遵旨!”
“既然叶卿家身患隐疾,武岳你替朕传旨太医院,选几名御医随二位卿家同往!”
“是!”
刘武岳正欲要前去传口谕,却又被赵昚急忙唤住:“带上太医院最好的药材,还有内务府的宫中府库之中,但凡珍贵药材补品,统统给朕带上!”
“呃……是!”
领了圣旨后,岳霖与张说二人带着随从,骑马离开临安直奔福州而去,这是准备二请安乐侯。
当他们带领随从日夜兼程,风风火火地进了福州城,来到安乐侯府邸门前一看,顿时让所有人俱是目瞪口呆。
只见府门外扎着白彩,贴着白色挽联,出出进进的家人全都头戴白,身穿孝。
张说与岳霖二人呆怔片刻,急忙跳下马,随将缰绳丢给随从,张说一脸惊异的看着府门,疑惑地问:“如此大的丧事,是何人宾天了?”
“绝对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
张说神色复杂的瞥了岳霖一眼,随后沉了沉气:“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