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水牛

在地上，摔断脚腿这是常事。相比起来，水牛表现得更加温和沉稳，即便是一头公水牛，性子也不会暴到哪去，骑上它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水牛拿来耕田耕地种稻种米，黄牛却用来卖的原因吧。也不知道谁家不听话的小孩会不会被卖，只留下那些乖的人儿。

    就这样，两头牛慢吞吞的朝着山上走，路过一片庄稼地，一些荆棘路段，而我为了不被头顶上时不时出现的锋利的荆刺刮伤，也会偶尔趴在牛背上一动不动，避开那些倒刺。水牛走路好像从不赶时间，也不那么急于走完一段路。最害怕的莫过于是下雨天，那样的天气加上它缓慢的脚步，手牵不走雷打不动，简直是一种煎熬——冒着淋雨感冒的风险走在它的后头，也是最糟的。

    后来，每天基本上都重复着上一天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太阳刚下西山，我便完成了一天的活，骑着老牛牵着黄牛往家走。

    这样的生活虽无趣了点，但强过在学校被先生骂，被同学**，也强过在家被老爸骂，被爷爷指责。尽管不再见小胖墩，但一个月后的现在，我感觉到了那久违的逍遥快活，好生自在。哪怕是有时候我也会时不时地念叨他，但总的来说还是眼前杂乱无章的生活带给我的刺激和舒适感更为强烈。

    任何事物长时间的杂乱无章，注定着事物本身会在某一时刻发生根本性改变。

    这么看来，我现在的生活虽说无忧无虑独来独往，但却极其杂乱的。这是一种混沌的状态，它仅有的规律仅此是随着太阳升起而运作，随着日落而作息。甚至有时候我会在不经意间开始厌倦起这种生活——毕竟，我需要同伴。

    我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我照常把两头喂饱了的牛赶回家，一切都没有异常，如此祥和。

    “老妈，老黄狗快不行了！”

    我刚把牛赶进圈，便听到了姐的声音。我走出来，顺势望去，她在狗窝前的地上蹲着，她前面是那趴在地上软踏踏的老黄狗，它看起来不太好，大口喘着气，头部无力地时而抬起，时而放下，它努力将眼珠向上看，看向我们。

    “怎么了？”我问。

    “不知道，可能生病了吧。”

    “也有可能是太老了，别忘了人老了是会死的，何况是狗？”哥补充着说。

    “它好像在哭？”

    “我记得它昨天还好好的……”看着它那满脸的泪，我不免难过起来。

    “唉……毕竟它老了，要知道，”他望向我“它比你还要大，它八岁了。”

    “大一岁。”

    我们不再说话，夕阳的余晖透过残卷着的黄云，照向我们，照向老黄狗的身上，在它的眼睛处反射着暗淡的光芒。我们四个围在了它身边，它任凭我们抚摸着它的头，挠着它的脖子，它时不时无力的抬起头望望我们，时而又轻轻摇摇尾巴，喉咙里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终于，它还是死了，伴随着太阳刚落下，最后一点余光消失，鸦雀乱舞，凉风阵阵。它死了，没再活过来，如同小胖墩不见了一样，我再也不能看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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