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他母亲之旁,他手掌轻拂母亲面容。
“母亲,你看到了吗?七彩海棠我带回来了。”
他语气哽咽,手中拿着七彩海棠,七彩匹练迭涟,色彩缤纷,笼罩在他母亲脸上……
“我生之时,未曾见父,我嗷嗷学语之际,是您所教。”
“您还未享过一天清福,就这么去了。”
奕凡喃喃自语,脸上两道血痕凝聚,他眼中无神。
他的心好像……死了。随着他的母亲的离去而走。
奕凡跪立,额头重重往地面上一叩。
“凡儿无以报母恩,唯三叩谢之……”
“一叩母恩孕凡儿。”
“二叩母恩悉照料。”
“三叩母恩情相伴。”
奕凡一叩一语,额头之上一片乌青,可想而知,他叩得多重。
常言,一叩一重天,三重恩情重。
奕凡跪地久不起,宛如失了神。
“唉!若你母泉下有知,也不愿你如此。”
“男子汉大丈夫,当长歌行路,直朝九天,哭哭啼啼的也算个鸟样。”
王虎进屋,看到奕凡双眸之下有两道血痕,心中也是一颤,面露叹息之色。
“死者已逝,与其活于悲痛中,不如展望未来。”
“王叔,这话不是你说的吧!”
奕凡抬头,那猩红的双眸让王虎心中忍不住一颤,随即是心疼之色。
王虎轻叹一声,“你母亲走之时,她很挂念你,让我给你交待一些话。”
奕凡身躯颤抖,他想流泪,但眼中泪已干,都说母亲顶半边天,他自幼无父,母亲就是他的一片天。
这天塌了,他的避风港没了。
他眼睛已然模糊,王虎轻叹一声。
“走吧!别耽搁了你母亲的头七……”
他轻拍奕凡,但此刻奕凡似乎感觉心底被掏空,体内乏力,眼前一暗,骤然昏厥过去。
王虎面露急色,一把将奕凡抱起,查看了一下,发现他只不过伤心过度,这才昏厥过去,心中这才放下心来。
“唉!多好的孩子啊!伢子他娘,你走得太早……”
王虎脸上露出怅然之色,抱起奕凡往自家屋内走去。
将他放在床铺上,这才出去处理事宜。
“怎么样了?”
“情况不好。”
“我就怕这孩子心中过不去这坎。”
“这孩子是个孝子,唉……”
那王婶脸上露出悲色,暗自摇了摇头。
“走吧!正事儿还没干,别在这里杵着了。”
这王虎家门前来了七八个妇人,都是左邻右舍,她们脸上也不免露出一丝悲哀之意。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在这山间农舍更甚。
这流氓山的男人都去了镇上干着零活,用以养家糊口,这王虎因单了一只眼,活是不好找,出去还处处受着排挤,所幸就留了下来,时常打打猎,用以补贴家用。
此刻,他便成了这小村当中最大的劳动力。
王虎招呼着几个妇人,让她们帮一下忙,去自家屋内,将那漆红棺木抬出。
那棺木长有七尺三,是三五板的。
民俗有言“棺长七尺三,不困身下棺。”
代表了走遍天的意思,那三五板在农户村间也是顶好的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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