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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刚进宿舍大门,管理员大妈走过来对他说道:“你家里来电话了。”
高中时期的方圆没有手机,所以每当家里来电话都是打到宿舍管理室里。
方圆走进管理室里,回拨了家里的电话,“小方,钱还够用吗?”接听电话的是方妈。
现在开学才几天,钱肯定是够用的,而且家里也没多少钱。交了学费,剩下的每个月生活费都是靠他们二老辛辛苦苦靠种田种出来的。
方圆知道是方妈思念他了,从她的话音中,他察觉到家里应该出了什么事。
每次家里出了什么事,方妈都会打电话给方圆,和他没事唠嗑几句,听听他的声音。毕竟家里除了方爸之外,就只剩下方圆这个儿子了。
这是她余生中的两个依靠……
“妈,最近家里还好吗?”方圆回想以前的往事,企图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家里还好,你爸也挺好的。”听筒里传出方妈叫方爸的声音:
“孩子他爸,要不要跟小方说几句?”
“你们娘俩自己聊就好。”
方圆能想象到那个场景,方妈坐在屋里的桌子边跟他通话,而方爸赤脚坐在门槛石上背对她抽着香烟。
方圆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猜想这事九不离十,跟村里大面积种苹果树有关。
那年高三,方圆回到家里就听方爸,方妈说过,村书记为了发展村里的经济,实行了一个“二三计划”。
两年内让村民的收入翻一番,三年内达到小康生活。
于是,村书记下令把原先田里种的蔬菜都铲了,改种成苹果树。当官的不知百姓的苦,他这个命令直接让村民们瞬间没了生计,他们都是靠天吃饭,种庄稼为生的。
不单单如此,各家各户还得派钱出来购买树苗和化肥,这是一笔大开销,目前方圆家是没有能力拿出来的。
方圆想,妈和爸应该是在为这事烦恼吧,他说道:“妈,村大会什么时候开,我要去参加。”
“你怎么知道要开村大会的。”方妈愕然一惊,她记得自己没跟方圆提起过村大会的事。
方妈长期生活在乡下,整天与田地打交道,所以没什么心眼,她认为应该是方圆的同学告诉他。村里有几个小孩也跟方圆同读一所学校。
“不准回来,这是大人们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要进来搅和。”方妈极力反对,“你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我挂了。”
方圆深知方妈的脾气,只好“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后,方圆破口大骂一句:“种个球苹果。”
当时村里的人们都认为种苹果真的能发家致富,所以都纷纷赞同。殊不知,到最后却是血本无归。
方圆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他既然重生了,知道了结果,就不能眼睁睁看着重蹈历史覆辙。他要改变接下来的状况。
方圆家里,方爸和方妈两人正愁眉苦脸着,“小方他要回来,你就让他回来吧。”方爸说。
“他今年读高三了,是他最重要的时期,我不想让他为这件事分心。”方妈其实也很想让方圆回家,毕竟他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其他家的儿子或者女儿都已经被叫回来共同商议了。
方爸没有开口说话,默默抽着香烟,他也明白,现在方圆的学业是最重要的,只有考上一个好大学,才能出人头地。
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方圆家也是如此,不知道有多少个黑夜,方爸和方妈在暗暗策划着等方圆考上大学后,要在村里摆多少张桌酒席,请多少人来高兴高兴。
张妈是少不了的,那是方圆的接生婆。还有隔壁邻居的陈氏夫妇,他们从小看着方圆长大,疼得很。再接着,还有住在村尾的……住在……
“你说种苹果真的能致富吗?”见方爸不说话,方妈开口问道。
“种个球苹果,那地我看过,不适合种苹果。”可能是情绪激动,方爸刚抽了一口烟,马上咳了一声。
“少抽点,这烟劲大。”说着,方妈起身去房里拿了包牡丹香烟出来,这是前几天村里有喜事,摆酒席的时候分的,“抽这包。”
方爸瞟了一眼方妈手里的那包牡丹香烟,“我不喜欢抽牡丹,黄果树劲大才好。”说着,他又抽了一口。
他其实不是喜欢抽牡丹,而是舍不得。一包牡丹香烟的价钱是35元,而一包黄果树仅仅需要15元,一包等于两包了。
黄果树香烟的味道很硬,很难抽而且有点辣。但也好过没有,这是方爸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他是一个干庄稼的,不抽几口烟没有力气干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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