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起因

口说：“半袋马铃薯，说好了。”

    安妮激动转身，女性魅力十足的将双手互扣成拳抵在胸口。

    开心的叫道：“真的吗！谢谢，马铃薯等你回来我保证给你送过去！”

    安妮几乎是跳起来说的，她从围巾下面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长纸条，递到安东尼的手里。

    “这是代办工作的条子，你写上你的名字保存好就行了，剩下的我来搞定。”

    “嗯嗯，好”

    两小时后

    哒哒哒哒~~

    安东尼踏着轻快脚步在老旧的下界街道上奔跑，她就像一只在黑暗中奔跑的小鹿，奔跑和跳跃以及上下飞舞的裙摆不由的散发着神奇的生命力。下界有一句俗语，就是：下界的孩子都是先学会跑，才学会走。看见安东尼羚羊一般的倩影，街边的黑暗角落里的幼儿和妇女便深深体会到了这句俗语的真谛。

    可是安东尼今天可没有时间再和路边的负责人太太们打招呼了，她匆匆喝了梅雷嘉莉太太给她的罐头做早餐，就赶忙上路工作了。

    周边城市的编制劳工是几乎分配不到真正的肉类，偶尔会分配些调料和蔬菜；给他们分配的吃的只有那个罐头装的食物。那是种灰色的固体食物，加水煮一会，就会变成一种灰色的糊状物，几乎没有什么味道，煮好后有一点点的香味和咸味；理论上这种罐头并不难吃，吃法也很多变，可是日复一日的三餐拿那种东西果腹，其中滋味就变得很不好受了；而且据说罐头一部分是用死人的尸体为原料的，但是对于城市人民来说，吃不吃死人肉无关紧要。当然有时候劳工也不能一年都吃这个无色无味的东西，每个参加工作的下界人除了有资格被分配到生活物资以外，还可以根据工作表现分到一点交换货币，也就是夜辉城通用的钱；夜辉城没有水果蔬菜市场，只有在周边和中心的一站中转站——长津街那里消费，在那里可以吃上调味后的蔬菜和水果，有时也可以吃上肉，听说有些店面甚至会吸引中心居民来这里用餐，一些长津街优秀的厨师也因此荣升，去了上层生活。不过就安东尼的“薪水”来看，三个月的工资哪怕在长津街的街尾，也吃不上一盘蔬菜，其实安东尼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吃菜是什么时候了，渐渐的她也彻底放弃了这种奢望了。

    又转过几条街，便就快到了安妮条子上写的工作场所。逐渐往那个方向走周围的灯光也越来越少，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刺鼻，圈定南城区边界范围的黄色光柱从遥远的街尾也逐渐近到安东尼的眼前，安东尼终于跑到了这片没有街灯的空地上，这里仅仅有几处供明发出的昏暗的光以供照明，但这点亮光实在是太过于微弱了；远离市中心，这里的空气也变得刺鼻和稀薄。依靠这微弱的蓝光，可以看见空地上堆积的一波又一波的土丘，但是靠近了看你就会发现，这些土丘其实是一座座赫然高耸的垃圾山，垃圾山其间站着不少人，穿着破麻布的人的身影在这些成吨的垃圾中也变得十分的不起眼，但是即使看不清楚人的轮廓，安东尼依旧感觉到了围拥在她周围的“人的气息”。安东尼站在垃圾堆的边缘显得无所适从，她的双手放在两腿之间，轻轻地抓着自己的裙子；今天安东尼换上了一条灰色的旧连衣裙，内衬黑色的长棉袜，三天前她就在工作站被告知她又被安排到了安排鲍勃维茨垃圾站工作，于是换上了这条灰色的旧裙子；实际上，安东尼只有那件黑色连衣裙，她很钟爱那条黑色长裙，所以她逼不得已，昨天便向同一个街区的松阪小姐借了一条；虽说这条裙子很旧了，但是可比她的黑裙子暖和多了，这条裙子续了点棉花，而且安妮比安东尼高不少，所以这条裙子穿在安东尼身上，裙沿甚至可以盖住她的脚踝。

    安东尼四处张望了一下，鲍勃维茨垃圾站里的人并不在意垃圾散发的气味，有的人蹲在垃圾山边上显得无所事事，有的人躺在一大堆垃圾上望着高耸入云的黄色光柱发呆；而安东尼好奇的看着垃圾站另一侧的绿色巨大铁箱，那铁箱足足有两米高，至少有十米宽，从安东尼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见箱子里面有什么，安东尼开始好奇那究竟是什么，但有还一点让安东尼感到疑惑——将近有十余拾荒人不知什么原因，全都聚集在那个作为鲍勃维茨垃圾站路标的路灯下面，路灯发出微弱的黄光，照着众人消瘦到脱像的黄色的脸，灯下的所有人都非常安静，只是痴痴的盯着路灯；安东尼转头看了眼她的右侧的垃圾山，安东尼轻吹了一声口哨，心里暗叹：这个厉害了，她看见了一间用破布钢管和纸板撑出来的小小的简陋的帐篷，帐篷周围四散站着些灰胡子男人，感觉已经被居住了很多年了，帐篷的两侧和上面也被堆积很多的垃圾，在这城市的边缘实现了最勉强的保暖；安东尼对这个垃圾帐篷感到了好奇，歪着身子极力往帐篷里窥探，但是她的动作依旧有些拘谨；他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断肢的白发老太太，老婆婆睡得很安详；安东尼见此便不再往里面观望了。

    不知安东尼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多久，鲍勃维茨垃圾站前的路灯忽然改变了颜色，从原来黄色变成了明亮的蓝色。刹那间，聚集在路灯下的所有人都坐了下去，从他们短小厚实的衣服里费尽力气的掏着什么，安东尼赶忙凑到跟前，发现他们从衣服里掏出的是一个个脏兮兮的麻布袋，安东尼这才反应过来，在路灯亮的的同时，处在鲍勃维茨垃圾站的几乎所有人不知什么时候，人手都已经拿着了他们的袋子，与此同时垃圾站另一侧的大绿箱子里面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几乎一瞬间，金色的火舌肆意的向着天空的方向窜动，卷起滚滚的黑色浓烟，浓烟顺着风势往城外的黑暗里飘去，强烈的火光将半个垃圾场照的是亮如白昼。安东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并没有感到窘迫，至少她知道了她需要一个袋子，她仔细寻觅着周围，果然不出所料，夜辉城的垃圾站里面就连一片可以做补丁的破布都找不到，更别提袋子了；最糟糕的是，围绕在垃圾站周围的“铁脑袋”执法者似乎注意到了安东尼的违规举动，有几架“铁脑袋”似乎已经冲着安东尼滚了过来；她的脑子一瞬间闪出了夏塔纳的影子，但安东尼很快放弃了求助他的念头，因为夏塔纳还在家里处于关机的状态，至少一个小时后他才会来接我。

    安东尼索性不找了，她挺起了她小小的胸膛。

    我要立正站好，我要挺起胸膛，我来面对着那颗向她滚动的大铁球，哪怕你会把我带到燃烧着灵魂的炼狱；这一刻我就像是一名用胸膛挡下子弹的无畏战士，我就像一位用身躯挡下火车的超级英雄，我就像乌鸦一样自由，我就像

    “过来！！小姑娘！”

    安东尼遁着声音猛的转头，头发像流苏一样转了一周。

    哈！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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