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崩溃的边缘,等到他们看见敌人更多的援军从树林中走出的时候,再强大的精神力量也得崩溃。
“敌人的援军……天啊,居然还有那么多,敌人的援军不是三千……”
“败了,我们败了,我们中计了,德川家就是用大阪城当诱饵,放干咱们的血,然后让这些新军补上最后一刀……”
“死在这里吧,让我们玉碎在这里吧。”
混乱的战场上到处都是绝望的吼声,被武士道洗脑的士兵们非但沒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的开始了进攻。
法国总指挥歇多万放下望远镜扭头都松平容保说道“现在我已经有点佩服你们了,明知道必输无疑,却还要发起战斗,那个‘玉碎’到底是什么意思,算了我回头会去寻找答案的……”
“传令炮兵,延伸射击,火力向敌军大本营覆盖……就算炸不到,我也要吓吓他们,我就不信了,武士很厉害,难道那些幕后的大人物也很厉害吗。”
歇多万话沒说完松平容保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行,绝对不可以……仁和宫亲王就在大本营里,不能伤害亲王殿下。”
歇多万就跟看怪物一样的盯着他看“战争,我们现在是在打仗,我要的是胜利,我管他是不是亲王呢……炮兵听我命令,向敌军大本营射击……”
“不,我们都是天皇的臣子,我们德川幕府并不是叛逆,我们所争夺的无非就是用何种治国理念來治理日本罢了……”
“西南四藩认为退出天皇就能复兴日本,可是我们不这样认为,德川幕府二百年的统治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改革应该由幕府提出这才更有执行力。”
“我们发起战争,其实就是要避免更大的战争,如果联军胜利了,那么我们日本可就真的陷入内战之中了,支持幕府的大名和西南诸藩绝对会不死不休的,天知道内战会打多少年。”
歇多万是一名纯粹的职业军人,他不懂复杂的东方政治哲学,什么狗屁的发动战争是为了避免战争,这是什么狗屁的道理呢。
“对不起,我是一名职业的军人,我不是政客,这些话我听不懂……开炮。”
一声令下,十二门火炮调高仰角,在火炮手的测量下弹道曲线很快就被算了出來,紧接着炮口喷射出白烟和烈焰,十二枚高爆炮弹直扑大营而去。
日本军人不是沒见过大炮,但是他们真的沒想到线膛炮居然比滑膛炮射程远这么多,原以为稳如泰山的大营顿时升腾起一朵朵黑烟。
一时间整个大营一片混乱,仁和宫亲王惊恐的瘫软在地上,他亲眼看见营地大门口几名士兵的腰都给炸断了,内脏流了一地。
“走……快离开这里……”亲王怪叫一声,带着侍从扭头就逃了。
这可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武士道精神从來都是不怕死的,但是死要有价值,西南四藩打出的旗号是尊王攘夷,天皇是他们的旗帜。
而亲王殿下是天皇的代表,御锦旗就是他带來的,三万联军就是为了天皇而战斗,可是谁都沒有想到大家都在喊着玉碎去赴死,怎么亲王就第一个逃了呢。
大本营距离德川新军炮兵阵地实在是太远了,炮弹打到这里已经沒有什么准头了,就是在营地门口的空地上炸了那么几发,总共死了沒有十几个人,但是对于一直养尊处优的亲王來说这场景已经是地狱一样了。
被武家圈养了好几百年的皇族和公卿们,早就沒有什么血勇了,别看他们嘴上说的很漂亮大气,一个个都舍生忘死如勇士一样,但是真到了战场上他们也就是在大本营装装样子罢了。
可是现在仁和宫亲王居然连装样子都做不到了,几发炮弹就让他吓破了胆,敌人距离他还四五里地远呢,他居然就逃了。
一股悲凉从在场人的心中涌现,这就是他们要效忠的皇室吗,我们为了天皇已经死了上万人了,可是到最后皇族却第一个逃走了。
“该死的,我们的命也不是大风刮來的,我们也是父母生养的大活人,我们凭什么白白去死,走吧,我不干了……”
逃跑这种事情,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当第一名足轻选择扭头逃离战场之后,恐惧就如病毒一样疯狂的传播。
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到最后足足有数千士兵选择的撤退,西南联军的士气此刻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