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外,胖子却已看到二人光影,立刻喊出救命。
老米和剃刀没有任何犹豫便冲上去,驾开驴子,才发现驴子此时无法发声。
驴子见到自己手被他们二人奋力架起无法自主,终于卸了狠劲。
他冲着老米想说些什么,硬是发不出声音。老米和剃刀此刻认为驴子便是那杀人凶手,哪肯松手。
剃刀夺下驴子手中的匕首,驴子又冲他使了奇怪的眼色,好像在哀求在辩解。
此时,胖子已从地上慢慢爬起,摇摇晃晃朝营地中央走去。
老米和剃刀正感到纳闷,驴子却忽发力欲追上去,硬被他二人治住。
老米三次大声呼叫胖子,胖子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
剃刀见状可疑,便突然向驴子发起心语,驴子收到当即喊话道:“他是杀人凶手,他要杀我,快抓住他!”
老米几乎同时收到驴子的呐喊,但他们再次看向胖子的时候,只见他已经晃晃悠悠的把自己塞进一辆车,接着朝他三人送了一眼,就发动汽车加速离去。
距离三四十米,视觉自然不好,但二人几乎同时猜想他这一眼正带着轻蔑的笑容呢!
老米和剃刀丢开驴子,快速驾车追去。
驴子一屁股瘫坐地山,好像刚刚那股力气已甩他而去,象个正在漏气的轮胎,正要干瘪下去。
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汽车惹起的烟尘跑得没影没踪。
璀璨星空下,暗灰色平原上,两股急驰的烟尘越靠越近,最后并驾齐驱。老米一边手握方向盘一边使劲对抗着粗暴的汽车轰鸣声向胖子大声喊话。对讲机失灵,胖子心语关闭,所以他的声音无论如何也敌不过汽车的噪声,但看着也知一二。
胖子时不时看向他俩,却没有作出半点发声。
虽是凌晨,但在群星普照夜空下依稀可辨胖子的表情并无那种轻蔑的微笑,却挂一丝黯然的悲伤,眼角还飘着泪花。
前方不远处是一道数千丈深的悬崖,老米突然醒悟!
他们来这里勘查过数次,胖子也是应该知道,难道他想自杀,要么惊慌失措以至于忘记了。
老米向剃刀使了个眼色,一切尽在心语中。
剃刀便将右手抓牢脑袋右上方的一个扶手,接着老米狠打了方向,车头向胖子急甩去。
胖子忽见此景,心中一惊,便被眼前的局面控制了理智。
本能的迅速往同方向打上方向盘,他的车便做了个大大的半圆形的折返,速度快到刚掉过车身便朝圆心倾斜,最后竟翻转过来,车背滑向地面,拖出一片薄薄的烟尘,好像飞机着地。
老米刹停下车,便同剃刀直奔胖子。来到胖子跟前,他俩蹲下查看了胖子状态,只见他扭曲着身体号啕大哭,好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真的是老泪纵横,这一幕倒是他俩万万没法想到。
剃刀奋力拖出胖子,让他做在地上,背靠上汽车,站一旁等他将哭泣落幕。
老米则环绕着汽车做检查,最后确定人车无恙。
那一刻,在空旷的平原上,沉默的星空下,万籁俱寂,胖子的哭声自然显得特别突兀,就像刀片划过玻璃那样令人难受。
老米和剃刀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也无心提问,只待胖子哭毕做自我辩护。
“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知道了他的那些秘密。然后他就来找我,起初只要求我做一份烤鸭算作道歉,他便可原谅,他也再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这事。我们就走向厨房,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我还在想驴子是个大方的人,要是碰上一个死磕到底的家伙就麻烦大了。路过一栋球房的时候,我看见了墙上的影子,他正拔刀要刺我,我就立刻转身去抓他的手腕,就这样扭打在一起。我真的没想要他的东西,我发誓。”
胖子声泪俱下。
“你说你知道了他的秘密,然后他要杀你。”
老米快速和剃刀对视了一眼。
胖子委屈的看着老米说:“我没有偷窃他的东西,我也不想伤害他,只是自卫才用肘击打他的喉咙。”
剃刀这下明白为什么驴子先前发不出声来。
老米用手握住胖子的肩膀,鼓励道:“别当心,清者自清,我发誓。“
胖子对视老米,眼里充满感激和泪水,又听见老米说:“你现在起来,我们一起把车翻过来,然后你和剃刀一同回去,我要先回营地。“
老米再次用坚毅的眼神看向剃刀,他们已经用心语做了交流。
剃刀明白此时驴子很可能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他们错失了抓住他的最佳时机。
可惜现在营地所有人都关闭了心语,连安娜也是,否则驴子也未必容易逃脱。
他这下独自赶回,赌下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转眼,老米的汽车就在视野里消失。
剃刀拍拍胖子的肩膀说:“我们也回去吧!能和我说说整件事情的经过吗?”
剃刀以时速40公里的速度安排了车速,用这样的速度一方面是想让胖子感到放松,另一方面是可以分配足够的注意力在胖子叙事上。
原来胖子过去有一阵是特种部队的厨子,后来又在一家三星级饭店当了十几年主厨,可以说厨武双全。
可是最近几年的生活不太顺利,他认为这主要是由于自己不思上进、得过且过,一直无法让家人过上安心的日子。
他有一个女儿,而孩子一开始是不知道什么叫“安心的日子”。
直到她要上大学了,他才发现自己的一点积蓄和薪资根本无法保障孩子的未来。
他第一次看见她眼神里的无助,他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羞愧,他思考着补救的办法,最终参加了这个先遣队。
立刻就到手了一大笔预付款。
当然,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参加了先遣队,他把头款给她的时候只是告诉她这是自己的一小部分积蓄,那些钱足够她过一种体面的大学生活。
说到这些的时侯,他声音一直颤抖:“我看到她充满憧憬的眼神,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刻,就算自己死在这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剃刀听着胖子掏心窝的话,看了一眼这个脸皮粗糙的男人,才发现他已经两鬓斑白,虽然才50岁左右,但这张脸仍然显老许多。
再想想自己是为什么参加这个先遣队的!心中一阵无奈。
胖子的叙事很真诚,最后他说:“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被遣送回去的,我不仅拿不到后面的余款,还有两期呢!数额不小啊!按合同,我还会被追讨头款,那真是灾难!如果我就这样去死的话,就算拿不到后面的钱,我想他们也不会狠心为难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女孩吧!”
剃刀腾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肩膀,犹豫了片刻,终于把对驴子的怀疑脱口而出。
胖子一边听一边惊讶地看着剃刀,先前的苦痛已从脸上散去,只留两道泪痕证明它曾经来过。
这正是剃刀想要的结局,因为他不愿再看眼前的这个人受半秒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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