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二十五节：弗丽嘉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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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处理完了今天的案件，古里希领主的长屋里，四兄弟又再次围拢过来，司法的公正显然不是现在的重点，哪怕是只能找出驼队失踪这种荒唐的出兵借口也磨灭不了他们家族膨胀的野心。压抑的空间里，几位来使倒是很耐烦，毕竟外交礼仪能帮他们各自的主子争取到更多利益。

    自打刚刚处死了威格赫，伊弥尔一直感到惴惴不安，威格赫的死是他怎么都没能料到的，想不到自己善意的救人行为反倒让自己成了杀人凶手，这一切都太突然，甚至都容不得他多思索一分钟。还有就是……

    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倒是都没在意到他的神色低落，尤其是老穆和汐娅，他一直把伊弥尔看成自己的儿子，这个从前也曾勇冠一时的憨老头对判决的结果当然是十二分满意。

    看到哥哥的平安无事，汐娅开心地搂着他的胳膊，瓦诺也终于可以松口气，挽着妻子，热情地邀请老穆去家里喝上一杯。

    毕竟在这块土地上，杀人只不过是件再平常的事情罢了。

    议会厅里，来使们贪婪的条件和悭吝的出兵数量着实让古里希十分恼火，尤乌一直替他哥哥周旋着，他在外交方面确实有些卓越的天赋，出于忠诚，尽量维持着局面，避免他的哥哥因为冲动而发生不好的事情。

    日头已过了中午，归家的路上，老穆摸着口袋，路旁的草棚里，烤得酥脆的粗麦饼散发着谷物的甜香，卷上略有些焦糖色的熏肉，好的店家一定少不了放上大把切碎的洋葱和球甘蓝，最后淋上用海鱼和虾发酵成的腌酱。老穆摸出四块扁平的铜块，他是个慷慨的人，就连同他的仆人一道，都站在高高的土灶边，就像罗马人那样地吃午饭，算是伊弥尔平安归来的庆祝了。

    等都吃饱了饭，一行人直到弗雷德家门口，众人顺着约罗姆的话朝屋里看时，屋里那人才礼貌地起身，敦实且矮的个头，看上去一副脾气火爆的样子。老穆认出他是“老盘羊”最亲近的仆佣，看块头和神态简直和他的主人神似，伊弥尔的心揪了起来，他想起了之前母亲的话……

    “先生们好。”那人开口了，瓦诺也走上前，两人躬身施礼。“我是代表我家埃戈尔主人的意志，为马尔蒂·埃戈尔少爷而来，向尊贵的弗雷德家族求娶大人您的千金，汐娅小姐，我家主人正专等您的回复。”极尽礼貌的遣词也掩盖不了他粗犷低沉的嗓门儿。

    母亲高耸的鼻尖冒出冷气，马尔蒂刚才的影像回荡在伊弥尔的脑子里。瓦诺愣了一下，回身看了看一众人，老穆倒是欢笑着，这个一辈子都不太懂男女之事的老家伙的反应也算正常，场面有些尴尬。

    伊弥尔心如刀绞……

    “对了，埃戈尔老爷最近还好吧！”瓦诺尝试着打开些气氛，“新船差不多也快完工了吧。”“谢谢您的关照，两艘大船都造完了。那么……”“这样吧，等我们商量之后我会尽早回复的。”看到妻子反应的瓦诺只得先搪塞着，直到将他送走。

    午后，伊弥尔又重新回到田里，不过往日令他无比心安的泥土现在变得如同针毡，汐娅带着尼尔和其他孩子都在院子里，天真懵懂的她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约罗姆则还是靠在草垛上打瞌睡。屋内，瓦诺和妻子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妻子坚持不愿意将汐娅嫁给马尔蒂，她信不过老盘羊家的人，马尔蒂双亲的死就是她的凭据，其实老盘羊家的名声私下里也的确不是太好，这些瓦诺也稍微有所耳闻，不过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你根本就不爱我们的女儿，你只想着自己的出海！要不是你把那爷俩弄来家里玩什么该死的赌博那小子也瞧不见汐娅！”望着越来越激动的妻子，瓦诺只得沉默着，试图先避开她的锋芒，任其发泄，这大概就是这个一家之主的无奈吧。

    望着使节纵马消失在夕阳里，弗锐懒散地靠在一大包箭镞上，古里希正气得大骂他的三弟，“你刚刚那么客气地对那几个贱人，现在又劝我不要打这一仗，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已经是尤乌今天第二次劝自己的哥哥了，而这半年间，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多少遍了，他也料到以哥哥的脾气会勃然大怒，但为了部落。“我还是刚刚的看法，我们的盟友既不愿意再增加兵力也不想额外提供粮食，我们孤军深入很难捞到便宜，更何况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冬天就到了，我们很难速战速决。”尤乌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做出让步，他还在警告着古里希。

    “你就是在说我打不赢这场战争？奥丁和托尔一直都在庇佑着我族子民，霍挞兰部落的勇士是所向无敌的！”古里希骄傲的抬着光秃秃的下巴，“光靠奥丁和托尔是打不赢仗的！精良的装备和充足的准备比诸神更关键啊！”尤乌憋红了脸，“住口！你这也是诸神的子民该说的话？”古里希气急败坏“要不是你是我弟弟，今天的威格赫就是你的下场，给我出去！滚！”古里希气得喉咙嘶哑，见大哥如此，兄弟俩只得不欢而散。

    晚饭后，一家人都笼罩在尴尬的气氛里，最难过的当然是伊弥尔。瓦诺正估摸着说些有趣的话题，尤其是自己擅长的诸神的故事，他正眉飞色舞，妻子却率先打断了话头，自顾自地扔出来一块盘子大小的方木板来。

    瓦诺当然清楚着意味着什么“你这是做什么？”瓦诺头大了起来“这是你逼我的。”妻子一点都不跟他客气，“拜托别这样吧。”一屋子的孩子看着仅有的两个大人讨价还价。“你成心要坑害我的女儿，就要按照传统来办，这是诸神赋予她的权利，难道不是这个地方的规矩吗？当初我也是这么做的！”母亲对着一家人，说出了她这么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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