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芜里的花

说你叫白麟，是哪区哪号的？”

    “哪区哪号？”白麟不解。

    可能是桃子太重，少女将水盆放到身后护住，收起匕首，揉了揉手腕接着说：“我是81区33号前线的二级培育师，叫唐玉露。你还记得在被腥风刮进去之前，你在做什么吗？”

    “不记得。”白麟来到这里之前，正在爬山寻找自我了结的悬崖，这个他没有说出口。他也不知道少女口中的腥风是什么。

    白麟的迷茫不像作假，名为唐玉露的少女打消了疑虑。

    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拍了拍白麟的肩膀，安慰道：“在这片区域里，每年都有很多人被卷进腥风，其中像你这样短暂失忆的也很多。先不用担心啊，之后你肯定可以恢复的。”

    她笑的时候，轻启红色的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极富感染力。

    活了二十年，这是白麟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并非明星那种锋芒毕露的好看，而是温和如同邻家妹妹的好看，五官无可挑剔，让人心生亲近。

    “这里是哪里？”白麟问。

    “这里是81区，我们现在在32号和33号前线的交界处。”唐玉露说。

    对话间，二人身后的桃树结完果，树叶发黄，落在花瓣旁边。随后树干上的纹理逐渐干枯，桃树再度成为苍白的枯树。

    唐玉露见白麟呆呆望着桃树，急忙开口，语气有些激动：“这棵桃树可千万不能移植到城区里去！”

    “移植……？”

    “联盟不是规定了吗，荒外发现的任何结果植物，都需要……”唐玉露话到一半，忽然转口，“你的情况好像很严重啊，忘掉的东西这么多。白……白麟是吧，除了你的名字，你还记得别的什么吗？”

    白麟摇头，他不是不记得，而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眼前的世界。

    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是到了梦里预言的末日，还是穿越到了别的世界。虽然那棵枯树与梦中一样，但梦的内容很多，其中很多情景，他都没有亲眼见证，这和从前的预言完全不同。

    “那你记得你在荒外的职业吗？”唐玉露不知从哪里捏出来一张证件，上面印着她的照片，写着她的名字，还有她刚才提过的“二级培育师”头衔，以及一长串复杂的编号。

    “你看看，身上有没有id卡？”

    白麟将两边的裤子口袋翻出来，表示什么都没有。

    他本来就是去跳崖的，遗书留在家中，身上除了已经用完的车费，别的什么都没带。

    唐玉露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同情：“你真的很惨啊，连验证身份的id卡也被吹没了……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白麟问。

    “我带你回前线，帮助调查你的身份，而你不准告诉联盟，也不准告诉其他任何人，这棵桃树的存在。”

    “好。”白麟没有犹豫，点头答应。忽然降临陌生的世界，还有眼前的少女，让他暂时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他不愿亲眼见到父母，亲人，好友，还有每一个认识的人，按着自己已经知道的方式，一个一个死在眼前——他还无法去改变。但在这片荒芜的地方，他或许已经孑然一身。

    唐玉露展颜一笑，眉毛弯成两道新月。白麟答应保守秘密，让她十分开心。

    她有些吃力地端起装满花瓣与桃子的水盆，对白麟道：“那你跟我来吧，白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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