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与火的时代

书人吗？”

    张二哥听了，呵呵笑道：“像，怎么不像，我来京都三年了，在这客栈不知道见过多少人了，您啊，我是不会看走眼的，和那些带着高冠的士子气质一模一样。”说到这，张二哥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不对，您还是和他们不同。”

    李长乐听了，来了兴趣，不禁好奇问道：“哪里不同？”

    “公子爷，您呀不像那些其他的贵人，都喜欢端着，您对我和善是真心的，我虽然笨，不识几个字，但我知道，别看着应天里的那些老爷公子们，看到下人一副和善人的模样，高兴了还给你点打赏，实际上啊，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你，”张二哥做了个鄙夷的模样，仿佛说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但是，您不同，您虽然出手不阔绰，但是您对我的态度我是知道的，您是把我当做人看的，就这点，您和那些外边的读书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长乐听到张二哥这么一说，倒是说不出话来。

    张二哥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道：“我在这里天天跑堂，每日都可以听到这些士子贵人高谈阔论，说些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的话，可是每每说的漂亮，心底里又何曾正眼瞧得起过天下人。”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李长乐没有了声，想到这位公子也是个读书人，自己在他面前说着这些坏话，保不准他会没其他心思，当下补了一句：“李公子，我都是瞎说，若说错了，您别放在心上。”

    李长乐听了，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对，也骂的很对，这些士子口头上说着是为天下人读书，实不过只是为了天下财而已，只是这些话以后切莫再和其他人说道。”

    那张二哥点了点头，随不再说话，倒是李长乐先打破了寂静。

    “张二哥，你娶妻了吗？”

    那店小二一听，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没有呢，不过我在我老家，有一个相好了，咱们从小长大的。”

    “哦~，那就是青梅竹马咯。”李长乐笑着点了点头。

    “嗨，也算是吧”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二哥脸上露出微笑，眼中带着柔光，轻声说道：“我啊，是幽州人，当初想取她，但是她家不同意，于是我和她约好了，我先到这京都来找点事情做，人人都说京都这地儿到处都有银子捡，等赚够了银子我就回去娶她，然后在咱们那镇上开一家酒楼，一起做点生意。”

    李长乐问到;“那银子赚够了吗？”

    张二哥听他一问，开心的说道：“快了，快了，再过一年，我就打算不干了。”

    李长乐也为他感到高兴，笑道：“那到时候，我来幽州喝你的喜酒。”

    “行，行！”那张二哥连连点头：“到时候我把公子您介绍给他们认识，要他们知道我在京城也是有这么漂亮的公子做朋友的。”说完还挺了挺胸膛。

    突然，张二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李公子，您可不可以为我写封书信，我识不得几个字，平常都是老板的儿子帮我代写，今年他去了锦州做生意，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李长乐点了点头，坐在书桌前，张二哥不知从房间哪个角落搜出了一个砚台和一沓纸张，当做宝贝一样，先把自己双手在衣服上擦干净，再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李长乐见了，笑道：“只不过是一方砚台和纸张，还这么小心。”

    张二哥一边磨墨，一边说道：“那可不一样，这是读书人才可以用的东西，我虽不会写字，但也知道像张首辅这样的读书人，就是靠着一张纸，一支笔为咱们这些人说话。”

    李长乐说道：“你刚刚还在说读书人都是高谈论阔之辈，怎么这会态度又不同了。”

    张二哥摆了摆手：“我虽然笨，但也知道有些读书人是真真正正的实在人，当今首辅张圣人不就是一直在为咱们老百姓说话吗。”

    李长乐点了点头，这位首辅大人的盛名即使是在十里城那种偏僻之地也如雷贯耳，市井中的普通人家在过节时都会为这位朝堂之上的张圣人祈福求寿。

    “说吧，写什么。”李长乐沾了沾墨，问道。

    “嗯~，就这样说，荷花，你过的怎么样？幽州冬天可是冻人，前些日子我托人寄了点银子过来，你拿着记得置办几件厚衣裳。”说到这，张二哥思索了一阵，接着道：“嗯~我在这边也过的很好，老板一家对我特别好，看我去年干活卖力，今年又涨了工钱，明年我就可以攒够钱回来娶你了。”说到这，张二哥脸色一红，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还有，那个王铁匠家如果再来提亲，你叫你娘千万别答应，只要再一年，我就可以回来娶你了。”

    过了半响，房间内只听得到毫毛刮在信纸上的沙沙声。

    “好了。”李长乐放下笔：“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给加上的吗？”

    张二哥拿起信，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对着烛光举起来，好似在欣赏一幅价值千金的名画，喃喃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李公子，您写的真漂亮。”

    李长乐站在旁边，看着他眼中透着泪光，心中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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