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问

，但性格上却寡言少语，在外面的时候更是冷若冰块，低头疾行，鲜少与人打招呼。只有回到家中，在丈夫森斯面前，这块冰才会化为一滩温水。实际上，西莉亚对森斯可谓百依百顺，仿佛自己亏欠了丈夫什么，只得用一辈子的顺从来补偿。奇翼后来才明白，母亲西莉亚的冷漠，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自卑；而她的顺从，则是为了排遣这种自卑。

    西莉亚的丈夫－－森斯，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性天使，眼角的鱼尾纹，暗示他已到中年。他与镇上其他中年男性天使相比，有一个独特之处，那便是无需劳动养家，他过得虽然不算富裕，但总是吃穿不愁，抽屉里总能摸出钞票来。

    森斯和妻子的共同语言，便是寡言少语。两人皆不善言谈，平时主要的交流方式，是对视与微笑。森斯最大的爱好，便是伏在桌前，用手支着脑袋，双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正在做家务的妻子。他嘴角的肌肉，总是不知疲倦地扬起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弧度。每当这时，奇翼都会感到，他在父亲眼里，不过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生长在如此一个寡言少语的安静家庭，奇翼自然话也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说，只是每次话到嘴边之时，周遭空间都已被安静占据，他想吐出话语，却发现无处释放，所以只得将之咽进肚里，交予心听。

    日子平淡流逝，直到有一天，父亲森斯似乎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奇翼身上－－森斯开始主动为奇翼盛饭，并总是不断重复那句话－－“翼儿，你要开始长身体了，多吃点”。过了不久，母亲西莉亚也有了动作，她总是趁森斯不注意的时候，将奇翼的饭扒到自己碗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淡定吃掉。

    囿于当时的历史局限性，奇翼将母亲的行为归结于吃醋，将父亲的行为归结于望子成龙。这一切到底是何时开始发生的呢？奇翼绞尽脑汁去回忆，终于想起，那是在他初次“翼化”之后。

    对于第三个问题－－“要到何处去？”，奇翼更是一头雾水，毕竟前两个问题都尚未搞清楚。这就好比，做数学证明题，连已知条件都未挖掘出来，谈何进一步论证，然后得出结论呢？

    带着这三个问题，奇翼迷茫地度过了十多年的光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奇翼即将十八岁，这个年龄，在天使族里意味着成年与独立。但凡年满十八的天使，都要离开父母，为自己的未来而打拼。

    奇翼并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所以只得将命运折成纸船，放入现实洪流之中，随波逐流－－男性天使成年后最大众化的选择，便是参军。尤其是最近十几年以来，天使族圣域加大了征兵力度，使得大量成年天使，纷纷涌入军队。

    天使族的军队规模，始终保持在强盛的水平，这也暗示了战争的频繁，以及宿敌－－鬼巫族的强大。两族之间的战火，熊熊燃烧，从未停歇，比那海枯石烂的爱情还要持久。

    这一天－－奇翼的十八岁成人礼，终于还是到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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