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别传，鱼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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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台起了调门，富大老板侧耳倾听，他皱起眉头：“荷官成左嗓子了，见高不见远，平时不这样着啊。”黄僧棠接口道：“斗气呗，调门越走越高，赶着胡琴往上拔，想把粉蝴蝶撅到台上。”富大老板心想，荷官真被惯坏了，带脾气上台，这家伙也是不成气候的，富大老板嘴上总算留情，他说的是：“粉蝴蝶算哪门子的，和她斗气，平白丢自己身价。”见柳晓云不吱声，在边上拘谨得很，富大老板丢了话引子过来：“柳老板您觉得对不对。”

    在富大老板跟前，柳晓云只有唯唯诺诺，他想起件事，小心翼翼的问：“查少爷让我向您请教，晚上这胡琴，按照老规矩走，还是新法子。”他听说过富大老板的脾性，不因循守旧，故而才敢这么一问。富大老板这么大的腕，每回上台演戏，还出新意，不重样，日常少不得在琢磨变化。富大老板知道查少爷，家传的软弓子，和自己没合过，但那把胡琴出了名的，柳晓云这么说，勾起了他的兴致。

    查少爷最近改了胡琴，听江南丝竹时，得到的启发，他让人定制了把二鼓子，琴杆加长，琴筒放大，去掉音窗。蟒皮用上了湖北乌宵，黑如缎，白如线。筒口蒙蟒皮处，原先摆着八卦阵，他改成模架锥圈，舍弃掉八根木棍，在筒子前端内外打了坡口。关键是弦子的改变，内弦不变，沿用蚕丝旧例，外弦换成钢丝粗弦，凭着手上功夫，一把独竹节马尾弓子，拉出刚柔并济的味道，这是他独创的法门，叫做阴阳合。查少爷前几日，和柳晓云试过几段，开始柳晓云觉得调门降低，不够味道，多合上几段，品出点别样滋味，柳晓云自己是喜欢得不得了。

    听完这番说道，富大老板颇感兴趣，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急于见识，查少爷的胡琴新法。何管家先去书房，看下少爷是否醒了，黄僧棠主动说跟着去，不像通常客人的行为，料想黄僧棠有话，想和何管家私聊，避开别人耳目。何黄两人是故交，当初管家进查府，担保人是黄僧棠做的。柳晓云觉出了古怪，也不便再离开，富大老板在后台，总需要有人待着作陪。富大老板跟前，没有柳少云的座位，柳晓云又厌恶客套，这点功夫，说不上如坐针毡，心也是极其累着了。

    好在没多久，黄僧棠先行回来，说查少爷醒了，让管家帮着准备，请富大老板和柳老板，移步去花厅见面。查府内外两个园子，客人都在大的外园里，内园是个园中园，接着内眷的住所，黄僧棠说的花厅，便在内园里面。黄僧棠在前带路，双方推让了几下，柳晓云坚持请富大老板走在头里，自己在堕在最后。“我见识粗浅，分不出好坏优劣，要由您来定个准。”柳晓云说这话，倒不是违心，在唱戏方面，对谁再不服帖，对富大老板还是没得话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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