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清浅神色淡淡,只有在提及南面时,眼底才多了几分情绪。
“安排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开始传你恶疾不治,开春后病故,再上秦氏的商船下江南。”
“还是要等到开春啊……”
苏清浅语气悠悠,眸子里的神色却似是天上那捉摸不定的云彩,复杂难明。
看着这样的苏清浅,苏复的眼底的情绪也变得格外晦涩,口中则解释着:
“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还不能被那人发觉,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吗?
自然是需要的,他们的敌人太过强大。
可,真的需要这么长久的时间吗?明明,从七年前回中原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准备着。
问题的答案,苏复清楚,甚至连苏清浅自己也十分清楚。他,希望她多过两年天真浪漫地少女日子,而她,也默许了他的这份心。
只是,有些事情,是迟早要去做的,现在,时候到了。
看着苏清浅的眸色越发坚决,苏复的心却是在渐渐下沉。
“要不……”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涩,干涩着嗓子,他继续道:
“您还是嫁了吧!”
“长乐县侯……的确是极好的。”
他,终归是不忍心呐。
江南,是她曾经的家,却也是她如今的地狱。
“苏克己!”
清声低喝,苏清浅豁然起身,手上的茶盏已经掷在了桌上,目光牢牢盯在苏复脸上,眸色渗着怒意。
“娘子——”
缓缓地唤了声,看着苏清浅那双渗着怒意的眼,苏复脸上挤出来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似是在为娘子的选择而喜,又在为娘子本人而悲。
忽地,“扑通”一下,他双膝直直跪地,叩首沉声道:
“克己知罪。”
苏复伏在地面,久久不见抬首。
苏清浅盯着他跪下的身影目色愈沉,方欲开口,门口却冷不丁地传来一句:
“克己说得不假,孔郎君当真是极好的。”
吱地,木门轻启,一道人影快速地闪入屋内,而他身后的屋门无风自闭。
“风使此言何意?是想独身逍遥,还是投了那贼子?”
闻声,苏清浅怒极而笑,冷声道。
若说苏复还是为了她作考量,那十年未见的风使,就绝非此故了。情分是种容易被时间消磨的东西,他们十年未见,刚见面便意图怂恿她嫁人,由不得她不多想。而这一想,便只能得出两种结论。
要么,是他如今无主,孤身逍遥自得其乐,不愿再受人驱使;要么,便是他已投新主,想为他的新主子除去她这宿敌。
“啧啧,娘子,你年幼时还唤我风叔叔呢?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生分?”
白日遇到的风来,也就是他们此刻口中的“风使”,冲着苏清浅挤眉弄眼笑道。接着,望向伏地而跪的人,他又怪声怪气道:
“克己,我们十年未见,再见时,你竟行如此大礼,实在是太客气啦!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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